那聲音打斷謝鈴鐺，帶著欣賞：“孺子可教。”
“於一年之內，四季要衣，於一日之內，三餐要食。隻有金丹凝結，元氣融合方能過此劫。”
如果參不透，沒有達到金丹，或者忘記自己是金丹以上，就會困死於此劫中，慢慢化為養料。
狄笙點點頭：“說來慚愧，我也是見到那鈴鐺才想到金丹的。”
那撕心裂肺之痛自己居然就忘記了，真是對不起那金丹。
“你頓悟的點不在金丹？”那聲音問。
“是，晚輩頓悟的點在於第三層的因果循環。”
那聲音歎道：“聖人言，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有因才有果。
謝鈴鐺一臉霧水：你們能不能講白話文。
“所以說你悟到了什麼？”謝鈴鐺認真問。
“我本以為沒有跟師兄走，因此才被師父......曾師父嫁給那破落戶，遭受毆打虐待。從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然而......”
狄笙的眼睛又圓又亮，充滿了生機：
“然而這一切並非我的錯。”
“那假師父若不是貪財，就不會把我賣與那家人。那家人如果不是對我做儘壞事，也不會被我反殺，家破人亡。”
“這些都不是我的錯，我為何要承擔這因果？”
這幻境好像是要她覺得都是自己造的孽，必是因為自己有什麼不好的，所以才還那惡業，償還因果。
不是！
世間萬物都有因果，如果你遵循好的因，就能結出好的果。
同樣壞的因，就結出壞的果。
那惡丈夫一家，因為苛待媳婦，就嘗了惡果。
假師父以為自己妻兒雙全，卻不知那兒子並非他親生骨肉。
還有那妄談人命，漠視狄笙被虐待的鄉鄰。
來日再有誰家姑娘出現這種事，也隻會落到她們自己身上，無人替她們申冤。
所有的因都有所有的果。
“何況，師父......曾師父不是這樣的人。”
曾老頭雖然也吝嗇，但若蕭瑟要去求仙，他不會阻攔。
更不會為了自己娶妻生子，隨便賣了狄苼。
“很好。因果便是這萬法規則之一。我們修道之人一定要牢記，你做的一切事皆有因果，凡事三思而後行。”那女聲帶著讚許之意。
“乖徒兒真厲害，你是繼續，還是歇一歇？”
謝鈴鐺現在對孩子就是誇誇誇模式，狄苼這孩子，就是缺乏自信。
“嗯，我要繼續。”
不知為何，狄苼覺得自己的道心好像更加穩固了。
師父說過，一鼓作氣，再而什麼，三而什麼的。
很快她就破了第八層的幻境。
至於為什麼破幻境的速度這麼快，也和狄苼自身的經曆有關。
她從小身世悲慘，全憑自己吃苦耐勞。
後來進入修真界也沒有什麼朋友，更無師父提攜關愛。
漫長的修士生涯中都是獨來獨往。
所以對世俗瑣事和情感上極少有牽絆。
之後的幻境，換做普通修士，恐怕就墜入其中清醒不過來。
有父母情深、子女操勞的。
有為了錢財身份而沉迷富貴的。
還有與盲師狂友浪費時間精力，爭論修煉方法的。
這些都與狄苼的人生經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