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小女人此刻做作的行徑是故意的,但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定律,駱宸天然的認為這是黎秋娘在意自己。
一想到這些時日被冷落,甚至還被趕去前院“獨守空房”,駱宸巴不得眼前人利用自己更深一些,這樣也好“打蛇隨棍上”為自己多謀些福利,比如早日同房,甚至“重歸於好”。
這短短一瞬的心路曆程,外人是不會懂的。但不妨礙徐芝芝旁觀者清,那般藏在眼中的寵溺此刻化成了萬千根銀針,針針紮在自己的心口上,掩在袖中的雙手攥緊了拳頭也沒壓下心口的疼。
駱哥哥,消失了一年之久,他真的變了。
如果說在來之前,有多自信自己可以擠走所謂的村婦九王妃,重得九哥哥的愛,那麼這淺淺一個交鋒掀起的無聲風浪,就有多令自己震驚與忌憚,這個女人絕對不容輕視!
不同於徐芝芝內心的驚濤巨變,齊悅詩目光隻落在了黎秋娘揉腰的手上,嘴角輕蔑嘲諷的笑止也止不住。
“姐姐真愛說笑,昨夜王爺宿在前院,怎麼舍得累著剛冊封王妃的姐姐你呀。這腰酸背疼的怕是姐姐身子嬌貴,認床了吧。都是妾身的不是,匆匆忙忙收拾出的九王府,尚未顧及到姐姐初來乍到,許多地方都不合心意,妾身一定儘快按姐姐的喜好布置出來。就是妹妹的嫁妝已然是不多了……”
冊封為九王妃又如何,冊封當夜就與王爺分居,今日還這般當著未出閣女子的麵嬌柔做作,實在是丟人現眼而不自知,蠢死了!
齊悅詩內心的腹誹,黎秋娘雖然聽不到,但不妨礙前世對這些牛鬼蛇神的了解,短短幾句話,夾槍帶棒的奚落自己,又在徐芝芝麵前立下了自己並不討駱九寵愛的印象,以為人人都似她那般蠢笨好挑撥呢。
大清早的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惡心,黎秋娘隻覺得陣陣反胃,早膳都有些不想用了。
扶著腰緩緩落座,眼皮都懶得掀,修長的手指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望著杯中描繪的栩栩如生的錦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我久居於鄉野,但也聽聞這京中世家大族教養如何如何嚴謹,怎的堂堂慶國公府出身的大小姐,居然這般沒教養?!”
“你胡說什麼?!”
聽到自己看不上的村婦王妃口出狂言,說自己沒教養,順帶還侮辱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娘家慶國公府,齊悅詩再也裝不了什麼嫻靜文雅,怒目圓睜,纖細的食指直指安然端坐的黎秋娘。
被指的某人抿了口白水,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裡的溫度和白水一般,但說出口的話可比剛才的羞辱之言還要冷硬。
“王爺在此,本王妃也在此,你未得通傳擅自入內,是其一。王爺宿在哪兒是王爺的權利,豈容你暗自窺探,甚至在外人麵前口無遮攔,大肆宣揚?!此其二。九王府家大業大,深受陛下隆恩,你卻說什麼?修葺王府耗光了你的嫁妝?!你是將咱們王爺的臉麵扔在地上踩呢,是其三。王爺,這人是不是沒教養?我可有說錯?真不知慶國公是如何教養的女兒,真是不知所謂,丟了滿京城世家大族的臉麵,更是丟了九王府的臉麵!依我看,就該送回慶國公府,責令其好好教一教規矩。”
冷硬的話語直直砸在齊悅詩耳朵裡,舉著的手一寸一寸往下落,直至無力的垂落身側,膝蓋也不自覺的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一時間臉上全是惶惶之色。
怎麼就變成要將自己送還慶國公府了?這若真的被送回去重新學規矩,以後還如何在京中貴婦圈子裡做人?!不行,不可以!
徐芝芝冷眼看著疾言遽色卻條理清晰的黎秋娘,再看看癱坐在地被擊得潰不成軍的齊悅詩,不屑的暗哼一聲。
真是廢物一個,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被嚇傻了。
“姐姐,你這就錯怪齊姐姐了,她……”
“我知你與齊側妃從前便有舊交情,可如今乃我九王府內務,這位小姐怕是不便插手吧?也不知這位小姐進出我九王府如同自家彆院般暢通無阻,可是王爺授意呢?若是王爺授意,那臣妾自當遵從。”
三個女人的機鋒,若是在從前,自己才懶得摻合,隻是如今自己在意之人身處中心,話裡話外還帶著絲絲醋意,駱宸的眉毛已經不可抑製的揚起,滿心滿眼的愉悅,就說嘛,秋娘還是從前的秋娘,她是愛自己的。
本就被齊悅詩和徐芝芝惡心透了的黎秋娘,隻想亂棍打死老師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兩個人早點滾出自己的視線,才不得已裝模作樣端著王妃的架子,拉著九王爺做大旗唱戲,也是想看看自己一開始就針鋒相對他的青梅竹馬,是不是可以早點撕破臉,好得自由。
沒想到居然瞧見男人一臉的傻樣,衝著自己止也止不住的傻樂,黎秋娘也顧不上邊上還有外人,直直伸手掐上了駱宸的臂膀。
“王爺,您是一家之主,您說呢?”
“嘶……咳咳,王妃所言甚是有理,本王覺得安排甚妥。來人,將齊側妃好生送回慶國公府,便說是本王的意思,讓側妃學好規矩再回來。”
驚懼落淚試圖為自己辯白兩句的齊悅詩,被得令進來的如畫如意兩人堵了嘴,拖了出去。
養尊處優的內宅婦人,可不是做慣了伺候人活計的丫鬟的對手。
幾息變故之下,徐芝芝哪還敢跟眼中釘的九王妃對上,甜膩膩的笑容剛重新揚起,試圖脫離眼下這不可控的情境,料理完了齊悅詩的黎秋娘側目而視,微微一笑。
要說這女人的微笑看上去似是真心實意,可眼眸裡對自己的敵意卻是實實在在的蓄勢待發,未等張口說些什麼,黎秋娘便率先發難了。
“王爺,這位可是您新納的妹妹?臣妾才入府,還沒來得及認人呢,這一早可真驚喜不斷。”
垂眸看著纏繞在自己臂膀之上的纖細雙手,淡淡的茉莉花香在鼻尖縈繞,素了許久的九王爺心思又有些飄遠了,但不妨礙徐芝芝強撐不住笑意的言語拉回思緒。
“姐姐說笑了,我和九哥哥親如兄妹,從小一同長大。”
委委屈屈的語調,著重點在了親如兄妹上,一如前世。
前世的自己自卑怯懦,為了儘快站穩這九王妃的位置,費儘心思討好的首要人物裡,除了素月姑姑,可不就是這位和駱宸親如兄妹的徐芝芝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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