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現在哭還有什麼用!”
白珂揉著脹痛的太陽穴,狠狠瞪了眼緊閉的門扉。
莫姑姑也跟著瞧了眼,耳邊全是徐三小姐的抽噎聲,攙扶著皇後轉身回正殿去,猶豫再三說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徐三小姐自然是穩不住的。”
“穩不住還敢自作主張!真是愚蠢!說到底她鬨下這一出不還是因為信不過本宮會為她籌謀麼,現在好了,九王府進不去倒成了本宮的王嬸了,這關係真是亂的可以!”
可不麼,表姐妹一夜之間成了嬸嬸和侄媳,雖然皇家從前不是沒有過一些尷尬的身份關係,可白珂還沒遇上過。
“娘娘真打算讓表小姐嫁給雍王殿下?”
莫姑姑可不信徐芝芝的脾氣能乖乖聽話,索幸這事兒畢竟發生在宮裡,當時又都是單獨關押,若真想將此事摁下不表,也不是做不到。
拿起剪子對著修剪到一半的小葉檀比了比,白珂難得賞了個白眼給莫姑姑。
“你以為這件事的決定權在本宮手上?皇上如今執意關押眾人,大查特查的架勢不就是做給世家和藩王看的麼,要我說那群刺客的來曆……嗬嗬。”
意味深長的一聲嗬嗬讓莫姑姑心中一凜,瞧了眼站的遠遠的湘芸,莫姑姑壓低了聲音試探性的問道。
“難道是皇上他……”
“如今東嶽國事平順,他起了什麼樣的心思誰不知道,爹爹在兄長出發去禹州前曾傳訊進宮來,不也是擔心皇上會暗中對兄長下手麼。”
白尚書雖然不算什麼好父親,但起碼如今各方利益一致,那個沒用的兄長該護還是要護著的,但也不好做的太過。
皇上給的人選,白珂暗中都查探了一遍,有幾個身手實在太好的都在出發前有些不適不宜相伴,才臨時換了白家自己的人。
白珂知道康宣帝定然清楚是自己出手了,可既然皇上裝傻不提,自己也犯不著去“坦白從寬”,配合著演戲唄,隻要兄長平安帶回好消息即可。
從未經曆過旱情的人,自然想象不到那是怎樣的人間煉獄,站在這高位之上,能看到的總是有限的。
白珂天然的覺得白承誌隻是代表天家威儀,到禹州對著災民慷慨激昂一番就可以安心窩在端王府等待返京了。
至於如何治理平定災情,撫恤災民,這些事情自然有底下的官員去處理,根本用不著自己的兄長衝在前麵。
如皇後預料的一般,白承誌一路順順利利的到了距離禹州城最近的鎮子,這裡災情就已經很是慘烈,死傷超過半數。
鎮子荒涼的好似鬼城,活下來的人也都已乾癟的像個行走的骷髏架子。
京城來的這些人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害怕者有之,淚流滿麵者亦有之,白承誌則是在剛進鎮子沒多久,就被眼前的景象嚇暈了過去。
在鎮上唯一的客棧找了間屋子將昏過去的白大人安置妥當後,隨行的書案使就帶著兩個小廝出門了解情況去了。
這裡的見聞要第一時間傳訊回京,也好讓戶部儘快撥付賑災的銀兩下來,雖然僅以這鎮上的災情來看,再多的銀兩都不如天降甘霖來的有用,可朝廷不能無作為。
得到消息的李榮甫正跟著三輛裝了滿滿六大桶水的牛車出城,眼下禹州城的百姓和大部分的將士都在從達達山炸出來的伏流洞口,開鑿一條新的溝渠通往山下的水井。
鎮上的用水全靠山匪從伏流洞口裡撈水裝車再運下山,李榮甫再親自帶隊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