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雍王叔這是要娶徐家二小姐為正妃了？”
黎秋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手動將驚掉了的下巴歸位，看著駱錦滿是感慨的模樣，試探性的問道。
駱錦聞言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突然覺得男人蓄須的好處就是在這種時候可以裝一裝深沉和睿智。
“被那麼多人撞見這樣的事兒，不負責這兩家都無法收場，更何況雍王叔還是皇室宗親，皇上絕不能坐視不管。”
這件事兒恐怕當晚就該傳到皇上耳朵裡了，不論暗地裡怎麼查，明麵上終究是徐家二房拎不清的和涼國公夫人算計錯了人。
那日阿青將徐嫣嫣的母親押到雍王麵前時，駱錦就覺得不對勁。
坦白的太快了，能將親女兒喂下迷藥送來涼國公府就抽身離去的狠人，不管怎麼著都該再三狡辯才是。
可那王氏上來便是竹筒倒豆子，交代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那李氏氣的徹底暈了過去。
“看不出來我這雍王叔心思還挺深，能順著徐李兩家這番謀劃把自己變成了最終受益的受害者。”
駱錦此話一出，黎秋娘的眼眸裡突的一亮。
“你為什麼這麼說？”
滿臉寫著“你也發覺他不是什麼好人”了的樣子，駱錦覺的這樣生動的人實在是可愛的緊，伸手捏了捏因為她安胎變肉了些許的臉，收起玩笑的心思認真分析道。
“你說雍王叔對徐家二小姐有心思，我本不信。徐芝芝豔名在外，又那麼受寵，雍王叔若有什麼想法，在宮中都已經得手了故作推拒那麼兩三回，最後也是能成事兒的，犯不著拉上徐二小姐。當時我隻當你是胡亂點的鴛鴦譜，可這次涼國公府設賞花宴，涼國公一門心思都在禮單上。”
與冬臨分開之時便叮囑過，讓盯著雍王的同時，看看涼國公到底想做些什麼。
沒想到招呼人的間隙，竟然一門心思都在各家禮單之上，值錢的都提前讓人收到了自己的書房，之前也聽聞一些世家表麵光鮮實則已經虧空的差不多了，沒想到涼國公府也在其中。
“涼國公顯然是真的不知情。”
“那是自然，你是沒看到他對著雍王叔行禮求饒的模樣，都揚言要休妻了。”
那些寒門小戶看到這麼一出大戲，誰敢擅動，愣是看著涼國公一大把年紀的人當場驗了出負荊請罪。
雍王自然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喊打喊殺的主，命阿青將徐嫣嫣生母“請”來現場，還原了全部的真相後，眾人唾棄的自然都是賣女求榮的王氏，以及不顧臉麵意圖強占民女的李氏。
至於那涼國公世子貪杯意外墜下假山，到現在還昏迷著半死不活的，也沒人去議論了。
整件事情，雍王和徐嫣嫣都是那個無辜之人，可若真的無辜，王氏的配合又是為什麼？
總不能因為沒巴上涼國公府，但是和雍王成了，就當場把自己的名聲全獻祭了也要成全女兒的名聲吧。
王氏可不是那樣的好母親，不然也做不出來賣女求榮的事兒，定然是受到了更嚴重的威脅，才敢這麼豁出去。
“能讓王氏如此的，必然也就隻有她的寶貝兒子。徐嫣嫣不受重視除了她本身身子不好，恐不長壽，更重要的是，王氏的心思都在她兒子身上。或者更確切地說，舉凡大家，都會重視男丁多過女子。”
駱錦自己便是皇室中成長出來的，自然知道這世道對女子的輕賤，即便自己貴為長公主，那李氏不還是敢當著眾人的麵嘲諷自己一直未嫁麼。
“皇上皇後將徐三小姐和雍王的事捂得嚴嚴實實，眼下怕是很快就會下旨賜婚雍王和徐嫣嫣。雍王娶了個不受寵的徐家嫡女，還是以這麼難看的法子成的，恐怕皇上多少會覺得有些虧欠，會多給彌補，那婚禮必然辦的盛大。”
駱錦對自己這個七弟的菩薩心腸的了解還是很深切的，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雍王叔最初的狐狸尾巴現在通過這樁婚事，在康宣帝那兒應該算是藏好了。
黎秋娘自然知道在宮裡給雍王下絆子的是自家夫君，可這個事兒駱錦不知道才好，能讓駱錦察覺雍王不簡單，以後多有防備也是好的。
“徐家二房雖也是嫡出，可到底這麼多年一直未得徐閣老看重。他娶了徐嫣嫣為正妃，也不會有多少助益吧？”
“阿姊當真覺得徐閣老隻看重發妻之子？近來好像聽聞吏部年中考評裡，徐二老爺的名字有被提及呢。”
這事兒還是駱宸特意命人去關注了一下今夏的各官員考評，往年從來沒有水花的翰林院，今年卻出現了對徐二老爺的讚譽，這已經很能說明些事兒了。
“那個老狐狸已經將自己的一個兒子塞進了內閣，難道還想塞第二個？”
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撐著，駱錦最煩的就是這些世家打量皇室都是傻子麼，明目張膽的為自己謀私利。
“徐二老爺的才智恐怕還不如現在的徐次輔，為保徐家門楣光輝，這寶隻押在一人身上，顯然已經讓徐閣老不滿意了。我猜他還有後手，徐家要被立起來的人絕不止徐二老爺一個。”
前世在朝堂上與白家爭的極為難看的，除了徐二老爺還有個徐五爺呢。
還真不能小瞧經商多年的徐五爺，被破格提拔進了戶部，對國庫所做之貢獻就連一直提防世家的皇上都常常掛在嘴邊誇耀。
比起清貴官身的徐二爺，顯然徐五爺更得帝心，這些對徐家壯大並延續朝堂榮光的子孫後代，是徐閣老樂意見到的，但也絕不是徐閣老一人可以掌控的。
雍王明麵上娶了徐嫣嫣，徐二爺的崛起像是他竭力幫襯所致，可若這背後手伸到了戶部，真正幫扶的是徐五爺，那就說得通了。
這些如今都隻是猜測，但猜測終究會被一點一點做實，隻要駱不凡存了不臣之心，隻要他下一步接著有所動作。
占儘前世便利的自己幫著阿九，就絕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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