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獮當日,宮裡有孕的皇後德妃皆未露麵,淑妃一心想將齊蘭也留在皇宮,卻沒成。
齊蘭早早便私下求了皇帝允準,跟著一同前去。
自上次為了家族冷了皇帝一次後,駱容好像專與淑妃唱反調似的。
“娘娘,你瞧瞧那齊貴人,整個人恨不得倒在皇上身上,這成何體統?!”
萍兒遙遙看見站在皇帝右側的齊蘭,恨得牙癢癢。
這麼久娘娘一直順著皇上,隻有那麼一次為了齊家冷了皇上一次,就被皇上冷了這麼久,每回來延慶宮竟然直奔東殿。
“無妨,她能得皇上看重也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如今能與貴妃一左一右站著,說明那孩子是得皇上看重的,將來對本宮而言,隻有好處。”
淑妃收回落在齊蘭身上的目光,不甚在意兩人的濃情蜜意。
賢貴妃站的更近,臉色都好得很,自己又有什麼好醋的呢。
九王爺雷聲大雨點小的一番探查,最後也不了了之了,齊家太平便是自己最大的指望,為此受點冷落又有何妨。
齊蘭站在高台之上,俯視著底下的人群,落在袖子裡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居高位者,當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自己還有的是時間一直站在這高處。
隻要能借著貴妃之勢保住母子倆的性命,那一切都有可能,區區齊家和淑妃,根本不足為懼。
此次駱容肯帶著齊蘭一同前去參加秋獮,還有一大半貴妃的功勞,否則僅憑齊蘭一人請求,根本沒有可能。
“齊貴人不是淑妃的妹妹麼,好端端的怎麼你替她說話了?”
還有三日便該出發葳蕤獵場,隨行後妃名單就在桌案上放著,隻待明日便告知後妃。
張婧軟著身子靠在駱容懷裡,鼻尖浮動的都是帝王專用的龍涎香。
“她剛入宮便有幸得了皇上寵幸,還懷了身孕,這可是後宮裡頭一份,我若不替她說幾句,倒顯得我見不得人好似的。”
話是這麼說,可臉上的神情就是拈酸吃醋的不悅。
伸手點了點懷中人的鼻尖,無奈一笑。
“淑妃也是老人了,這些年齊家也算安分守己,朕也不好表現的太過,齊蘭的肚子確實是爭氣的,竟與皇後差不多時候懷上。”
“是啊,隻有臣妾沒用,德妃都替皇上又懷上了一個,偏我一點動靜都沒有。”
懊惱的拉過被子蒙住頭,擺出一副不願再交談的模樣,駱容也意識到自己是刺到人了,趕忙連人帶被子擁抱住,柔聲安慰道。
“朕同你的日子還長,總會有的,你且放寬心。禦醫都說你身體康健,底子又好,肯定能懷上的,隻是緣分未到罷了。”
聽著駱容的寬慰之語,若在以前,張婧定然忍不住將自己被奸人所害之事和盤托出,可那日黎秋娘說的話此刻猶如一根利刺,深深紮進了心裡。
“娘娘真的認為,隻有皇後一人不希望您有孕麼?”
是啊,這深宮之中不希望自己有孕的人,怎麼會隻有皇後呢?!
張家手裡的南境大軍,是多麼誘人的力量,若是自己生下皇子,那這個皇子一出生就等同於手握南境大軍,何人可堪匹敵?!
皇後不允許,其他妃子更是眼紅,最要緊的是,皇上是不是也這麼猜想……
隻要一想到駱容也有可能對自己有孕一事心生抵觸,張婧就覺得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