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白老師突然停住了話語,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
他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感慨。
蘇昭昭選會計的原因和白老師不謀而合,文字的確容易出問題,特彆是那個時候,有很多人都是因為當初寫過的文字而遭難。
她雖然知道未來,卻也不敢肯定自己將來寫的每一篇報道都能完美的趨利避害。
“你去吧,我還有點事,就不招呼你了。”
白老師擺了擺手,重新拿起了筆。
蘇昭昭嘴角動了動,她看出來白老師像是陷入了某種掙紮之中,想了想還是道:“白老師,拿起筆如果會接受一些批判,不如先放下,就像您剛才說的,隻專注自己專業領域之中的事,外界的聲音,可以先不聽。”
白老師怔愣了片刻,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著蘇昭昭,過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道:“我放不下的我手裡的這支筆了。”
他苦笑一聲,“我這十幾年都在做學問、教書育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如果說我的教的都是錯的,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蘇昭昭一時語塞。
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發生在白老師身上的事,聽到這些話後,好像窺見了一絲全貌。
不等她再說,白老師再次擺了擺手,“去吧,好好的學,學成以後為這個國家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這次站起身準備關門,不想再和蘇昭昭談論這個話題。
蘇昭昭對著他鞠了一躬,然後離開。
走出文彙樓後,她打開了那封推薦信。
信尾的落款果然不是白老師,而是學校裡另外一位老師的名字。
他應該是怕自己影響到她,這才沒以他的名字寫推薦信。
蘇昭昭歎了口氣,有的事勸不住的,曆史的洪流會推著人往前走,走向由自己性格決定的命運。
蘇昭昭去了招生辦辦公室,這個時候招生辦辦公室裡隻有一個女同誌在值班。
“你找誰?”女同誌抬頭問道。
蘇昭昭笑著走了進去,“老師你好,我是來報名函授班的。”
女同誌挑了挑眉:“你來早了吧,還沒開學呢,要不你過幾天再來吧,到時候還得舉行一場考試,文化課成績合格的人才能進函授班。”
蘇昭昭把推薦信遞了過去,“我不住在城裡,還一次挺不容易的,麻煩通融一下,讓我先把名報了吧。”
女同誌見有推薦信,把信接了過來,看完後態度一下子好了很多,“行吧,我給你辦入學手續。”
一邊辦手續一邊還在道:“原來你還在咱們學校進修過呀,還是專業課第一呢,就你這成績,文化課考試不用參加了,直接就可以進函授班,免得還浪費一套卷子。”
還能這樣?
蘇昭昭抿嘴一笑:“謝謝老師。”
“不用客氣。”女同誌被她一口一個老師喊得高興,她其實就是一個辦公室乾事,可不是什麼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