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昭本來想說不用的,話到嘴邊又改了口,“雙人被的那一床麻煩幫我鋪雙喜字吧。”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兒也不麻煩,那就這樣,等做好了我們給你送家裡去。”
送家裡倒是不用,棉花店也沒這項服務。
“做好了你到供銷社說一聲就行,我們自己過來拿。”
“也行。”
說話的功夫,棉花店裡又進了人,來人手裡抱著一床舊棉被,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好幾年的了,顏色發暗,看著硬邦邦的。
棉花店不僅彈新棉花,也彈舊棉,用久了的棉被會被越壓越實,也會越來越不暖和,複彈後雖然趕不上新棉,卻也暖和柔軟,比蓋著硬邦邦的棉被要好很多。
普通的老百姓家裡,可能十幾年都難得做一床新棉被。
棉花價格不菲,棉被是家中極為重要的物資之一。
用久了,往往會選擇隔個幾年才會舍得請彈棉匠幫忙重新彈一下,使其柔軟蓬鬆。
蘇昭昭交代完後,和何芳出了棉花店回了辦公室。
……
嚴家,嚴大娘在嚴光和於慧心的臥室裡翻找。
嚴光進屋後嚇了一跳,“娘啊,你這是在找啥呢?”
嚴大娘直起脖子看了他一眼,“我找以前給小文做的小被子。”
嚴光一頭霧水,啥小被子?
又聽他娘道:“裁縫鋪旁邊開了個彈棉花的店,我把小被子找出來,拿去讓師傅重新彈一次,再加點新棉花進去,等慧心生了,剛好給小的用。”
嚴大娘衣櫃翻完了都沒找見,“奇了怪了,慧心這是放哪裡去了?”
轉頭問嚴光:“你知道她放哪兒去了不?”
於慧心上次公休回了娘家,和她一起走的還有高月,家裡這幾天就剩他們娘仨,要不然,她也不敢進他們臥室這麼一通的翻。
嚴光半響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床小被子,“……好像丟了。”
“啥!”嚴大娘眼睛瞪得老大,“啥叫丟了?誰丟的?”
“……我丟的,小文老是拉了屎尿在被子上,洗不乾淨,就給丟了。”
嚴大娘都想拍他,“誰叫你這麼作賤好東西的?這一天天的棉被都敢丟了!你咋不上天呢!”
嚴大娘也不找了,摸了兩把有些亂的頭發,手往外一指,“你出去問問,有誰敢乾這樣的事兒!早些年,因為沒有一床被子取暖凍死的人有多少,你都忘了?”
嚴光臉色訕訕的。
嚴大娘可不想這麼輕易的就算了,“拉了屎咋了?家裡是沒有水?還是你們兩口子沒長手?”
“還洗不乾淨,咋就洗不乾淨了?這話你騙你丈母娘合適,騙我就算了!”
“我當年好不容易買到幾斤新棉花,我和你爹蓋的棉被爛成棉絮子了舍不得留給自個用,你兄弟媳婦就差指著鼻子說我們偏心,我們巴心巴肺的做了被子送過來,你給我丟了?哪怕你給我寄回來我都念你們的好!”
嚴大娘越說越生氣,怒道:“我看你是好日子過了幾年,忘了本!忘了你的根了!”
這話說的就過分了,嚴光無奈:“娘啊!我知道錯了,以後肯定不會了。你老消消氣吧,我肚子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給你吃屁!”嚴大娘口吐芬芳,“你就跟著你媳婦學吧,儘學一些亂七八糟的做派!小心哪天被老百姓給打倒!”
嚴光:“娘!”
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你瞪我也沒用!你彆以為我不知道,那床小被子肯定是你媳婦丟的!你這是在給你媳婦頂鍋!就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被拆穿的嚴光更無奈了,“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嗎,生氣對身體不好。”
“你是怕我生她的氣吧!”
嚴大娘看穿了一切虛幻的糖衣炮彈。
上個禮拜公休她跟著媳婦兒子去會了一次親家,她算是見識了於家的富貴了,都現在這樣了都還住著小洋樓,一頓飯十幾個菜,喝的還是洋酒,除了穿著稍微看著樸實一點,和城裡彆的人沒啥區彆,其他地方,沒哪裡樸實的。
嚴大娘當時心裡就在想:改造少了。
她雖然是個啥都不懂老太太,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很不對!
親家怎麼樣,她管不了,但是兒媳婦現在是她家的人,她的一些行為是要影響她兒子的。
她都想好了,趁著現在住在一起,要好好的把這個兒媳婦給改造改造!
不改造都不行了,連棉被都敢丟!
當他們嚴家是她娘家於家呢!
“娘。”
“彆叫娘,我隻問你,你媳婦啥時候回來?”
嚴光:“這我也不知道,估摸著還得待幾天吧,娘,咱們可說好了,她回來了,你彆和她生氣。”
嚴大娘白了這個妻管嚴兒子一眼,簡直沒眼看,“滾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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