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用你說。”
“你知道就行……”
顧衡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見蘇昭昭他們吃完了,“咱們先回去吧。”
蘇昭昭點頭。
一家人起身去水池邊洗了碗,把碗還了回去。
離開前和嚴光一家打了個招呼。
等他們走了,於慧心看著蘇昭昭剛才坐的位子桌麵上有蒜皮,嘀咕道:“一個女人,還吃大蒜……”
嚴光沒聽清:“你說啥?”
於慧心心裡還有氣,不想和他說話,直接指著桌子給他看。
嚴光:“……人家吃個蒜你也有意見。”
“吃了大蒜嘴臭,男人吃就算了,女人還吃,不講究。”果然是農村來的。
嚴光直接放下碗,“那我是男人,我可以吃不?”
“不行!”於慧心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你要是敢吃,就離我遠點……”
嚴光默默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蘇昭昭一家在路上慢悠悠的走。
“剛才聽到的話彆說出去。”顧衡背著手,像個老乾部一樣看著遠方。
暮色四合,家屬安置區宛如一座寧靜的小鎮,幾乎家家戶戶的房子裡都升起了一陣陣嫋嫋的炊煙,如輕紗般飄逸,似薄霧般朦朧。
蘇昭昭隻覺得心中安寧,歲月靜好。
這種發自內心的安寧是在現代社會中沒有的,焦慮這兩個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身上出現了。
聽到顧衡的話,她側頭看了他一眼,“於嫂子經常這樣嗎?我看你一點也不意外。”
按兩家男人的級彆來說,該於慧心叫她嫂子,但是顧衡要比嚴光小幾歲,又是認識多年的戰友,以前還在一個級彆上待過,這個時候用級彆論就有些不合適了。
就像之前來家裡的黃政委,他和顧衡在團裡一個管文一個管武,認真說起來,還是團長大,但黃政委年紀大呀,讓他叫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小媳婦叫嫂子,人家也叫不出口,蘇昭昭也應不下去,所以還是得叫弟妹。
楊參謀也一樣。
在稱呼上顧衡兩口子吃了點兒虧。
“聽到過幾次。”顧衡怕她不清楚,“於嫂子是資本家出身。”
“這個我知道,王大姐和我說過。”
“接觸多了就知道她的脾氣了,說白了就是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你以後不管聽到她說的啥都話彆說給第二個人知道,現在雖然沒什麼大的問題,誰知道以後呢,她畢竟有這麼個身份在這裡。就是咱們說話,也得注意。”
到底是男主,政治嗅覺敏銳。
那十年,很多被拉下來的人,都是翻舊賬翻出來的,以前說的話都能被人拿出來說事。
“有什麼事你也彆去問她,也彆順著她的話去說。”
蘇昭昭點頭,“我知道。多聽少說,少說少錯。”
人家也不愛和她這個農村人說話。
顧衡知道她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很聰明,比他想的還要聰明。
顧衡很高興,嘴角帶著笑意。
“老嚴那兒,我也提醒過,但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多說。”
“人家夫妻的事,的確不好開口,就算提醒也不能直截了當的去說。”
人家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千金小姐媳婦,還有文化,你在人家耳邊嗶嗶嗶的說人家媳婦這個不對,那個不好,人家肯定給你急。
我可以背後教妻,但輪不到你來告訴我怎麼來教妻,就是這麼個意思。
“沒錯。”顧衡笑了笑。
顧想顧念端著盆走在前麵,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等一等,爸爸媽媽走得太慢了。
“媽媽,你們快點呀,天要黑了。”
蘇昭昭招招手,“知道啦,你們先回嘛。”
“不,等你們一起。”
蘇昭昭剛來的時候這兩個孩子就像兩個小大人,自從找到他們爸爸後,慢慢的越來越像他們這個年齡的小孩子了。
蘇昭昭特彆懂這種感受,因為她的童年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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