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朗看了一眼女子的手臂,發現她的梅鼎印在手臂處,於是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
“沒事,可能是一些汙濁物質蓋住了,擦乾淨就好了。”祝明朗一邊說,一邊擦拭著女子的手臂。
事實上,祝明朗在觸碰女子淺淺的侍神印時,就注入了神念,加深了自己與這位女子的信仰契約……
畢竟,祝明朗是真正的伏辰神,他賦予的侍神印才是最牢固的,神像隻不過是代理。
幾位女子不覺得有異,看到擱淺的女子印記重新發亮,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她生前一定很痛苦。”小馬尾辮少女說道。
“我們多數如此,到了這裡就好了,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說著這番話,擱淺女子的魂魄慢慢的回歸,她也有蘇醒的跡象。
應該是被虛無之氣給嗆到了,她重重的咳了幾聲,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臉上甚至還帶著痛苦與絕望,亦如一個被噩夢驚醒的人,想必不久前她正經曆著撕心裂肺!
“這是哪,黃泉嗎?”女子問道。
“這裡是龍尾山。”
“我沒有死嗎?”女子臉上充滿了困惑。
“差不多是死了,隻是吾神救下了你,賜予你一次新的生命,但你必須放下過往。”年長的那位信奉女子說道。
“神?哪位神?”
“吾神伏辰。”年長信奉女子用一種自豪且崇敬的口吻說道。
“神在哪,神在哪!”女子突然激動了起來,仿佛迫切想要見到這位救下了自己性命的神明。
“他的化身,一直就在你我的身旁,隻要你向心祈禱,他會聆聽我們的訴求,當然,你也可以與我們說。”年長的信奉女子認真的說道。
祝明朗在一旁撓了撓頭。
這話沒毛病。
你們的神確實就在你們旁邊,剛才正翹著二郎腿曬太陽。
“他們答應我,他們答應我……用箭擊穿了木樁,便會放了我爹,可他們,可他們……他們將我父親綁在木樁的後麵,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為何要這樣做……我射殺了我父親,我……射殺了父親……我……嗚嗚嗚!!!”擱淺的女子再一次痛哭了起來,然而哭到痛不欲生。
幾位信奉女子連忙安慰她,紛紛抱緊了她。
短短幾句話,祝明朗已經可以感覺到她生前經曆了怎樣的絕望!
深呼吸了一口氣,祝明朗等待女子平靜下來。
“你說的他們,是誰?”祝明朗心中增添了幾分怒意。
大概是自己親自賦予了侍神契約,祝明朗與女子之間同樣有一種親和感,雖然沒有神後宣嫵那麼強烈,但她此刻給祝明朗的感覺像是總能夠聽到彆人說起她近況的遠房表妹……
看到她如此撕心裂肺,祝明朗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是……是……”擱淺女子怨恨痛苦,甚至無法喊出這般折磨她的仇人的名字,她喉嚨甚至被什麼堵著,無論怎麼極力去念那個名字,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她念不出來!”
“恐怕是位很高的神明!”年長的信奉女子說道。
“姑娘你先隨我們到小秀峰歇息,我們伏辰,專斬惡神,你隻要虔誠的信奉他,他一定會為你伸張的!”
擱淺女子雙眼充滿了血絲,她想要念出那個名字,她寧願被無形的力量給擰斷自己脖子,也要念出那個名字,隻是她做不到,她眼睛裡溢出了血淚,她臉上充滿了屈辱與痛苦,甚至能夠感覺到她在厭恨自己,厭恨自己如此渺小無能,連說出仇人的名字都做不到!
看到這樣一位妙齡女子承受著這樣的折磨,祝明朗心中更是難受。
女子始終不願意屈服,最後被無形的力量給壓迫的昏厥過去。
其他幾位信女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昏厥過去了,不然可能直接被那位神明的神識給反噬致死。
對於女子而言,那位神明太過強大了。
……
將擱淺女子安頓好,沒多久,神後宣嫵便親自前來了。
她檢查了對方的狀況,施展了一些法術,穩固住女子的心神後,這才走到了院子外頭。
“我的信徒,多數便是這樣的方式到來嗎?”祝明朗問道。
“嗯,她們生前大多苦痛至極,瀟瀟那樣的是少數。”神後宣嫵說道。
瀟瀟正是那位小馬尾辮少女,天真浪漫,而且比多數人幸運。
“她無法念出那個加害她的神明之名,我該如何為她伸張?”祝明朗問道。
“在崖上有一通感玄鏡,可以映出她生前的經曆,可惜現在成為了隱霧門的擺設。”神後宣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