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竹兩手提著食盒,芸娘跟在身後端著酒水杯具,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院。
陳毓喬熱情地迎上前,令堯旭接過芸娘手中的東西,輕輕拉起芸娘的手,關切地問道“芸姐姐在我家住的可還習慣?”
“托姑娘的福,昨夜是芸娘這半個多月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有幸得姑娘相救,芸娘實在是感激不儘!”芸娘說著即將下跪謝恩……
陳毓喬見狀趕緊將她扶住“你我相識一場,我既知姐姐有難,哪有不救的道理!芸姐姐不必如此!”
鳳竹和堯旭在廂房擺好了酒菜,便招呼兩人入席。
“有位身受重傷的友人在我房中休息,委屈芸姐姐同我在這廂房之中敘舊,還望芸姐姐莫怪……”陳毓喬說著招手讓鳳竹和堯旭一同坐下,說“鳳竹姐姐之前見過的,這位是從徐州一路護我安全回京的堯旭,若日後我不在府中,姐姐有什麼需要,尋他二人便可。”
鳳竹將桌子上的四個酒杯倒滿,轉頭看著一旁的堯旭,小聲問“姑娘房中有客人?這事你知道嗎?”
堯旭夾了一塊東坡肉,放到鳳竹的碗裡,略帶歉意地說“嗯,昨天夜裡過來的,姑娘說要親自告訴你的,所以我沒同你說。”
鳳竹自責地說“我這兩日是怎麼了……怎會如此貪睡!”
陳毓喬見鳳竹一臉懊惱的樣子,安慰道“不要自責了,要怪也是怪我那位友人不請自來,不過還好沒有吵醒你。”說著提起酒壺斟滿桌上的酒杯“芸姐姐經此一遭,將來必定會大富大貴,這第一杯酒,妹妹敬你!”
芸娘舉起酒杯,一飲而儘,眼裡不禁泛著淚光“感謝妹妹出手相救,這第二杯酒芸娘敬你!”
……
“這男人啊……真是沒一個好東西……”芸娘左手托著腮,右手的酒杯碰向陳毓喬的杯子“毓兒妹妹善良聰慧……可不要像姐姐一樣,傻傻地把心思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
“嗬嗬嗬……姐姐這是看破紅塵了嗎?好男人還是有的呀……比如說我爹……”陳毓喬喝光杯子裡的酒,話鋒一轉,道“不對!我爹他也是……唔……”
堯旭見姑娘要說胡話,連忙夾起一個雞翅堵住她的嘴,提起酒壺為芸娘倒上,說“我們老爺連著好幾日去太醫院當值,姑娘心疼老爺呢……”
陳毓喬舉著杯子湊到堯旭跟前“滿上!”
堯旭無奈地看著陳毓喬“姑娘,沒有酒了,不如今天就到這吧?”
“那怎麼行!你快去取些酒來,我和芸姐姐今天定要一醉方休才行!”
堯旭轉頭看了看早已酩酊大醉,伏在桌上睡得正香的鳳竹,湊到陳毓喬耳邊,悄聲說“我去取酒回來,姑娘切莫說錯了話!”
“放心吧!我沒醉!怎麼會亂說話呢!你快些去吧!”
芸娘醉意上湧,癡笑地看著堯旭離去的背影,說“這丫頭長得眉清目秀的,身子骨看著倒是尤為健碩!若是男兒身,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哈哈……姐姐真是好眼力呢……堯旭不光長得俊秀,身手也是極好的!姑姑托他來護著我,著實是委屈他了……”
芸娘擺擺手,安慰道“怎麼能說是委屈呢……我看妹妹待下人,親近如姐妹……合該是這丫頭的福分才是呢!”說著,突然情緒崩潰著哭了起來“我自十四歲便跟著李郎,他不嫌我出身低微,違背婆母同我私奔到這京城,二人恩愛多年……始終待我千般萬般的好……直至今年年初,家裡的鋪子生意終於漸漸好了起來,本想著多年辛苦,終於熬出了頭,沒想到他卻同那些狐朋狗友學會了賭錢這等惡習……敗光了家業不說,還狠心地把我賣進了青樓……”思及痛楚,竟掩麵哭了起來……
陳毓喬輕輕拍著芸娘的後背,柔聲安慰著“芸姐姐……不要傷心了……如今你是自由之身,三條腿的蛤蟆都好找呢……更何況這兩條腿的男人了!我們一起多多的賺錢,找個俊俏專情的郎君!讓你那個狗屁李郎後悔死!”
“對!妹妹說得太對了!找夫君還是要找個俊俏的才行!醜的看著踏實,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呢!”芸娘撫摸著臉上的傷疤,瞬間憂鬱起來“可我如今已毀了容貌,如何再覓佳婿……嗚嗚嗚……”
“哎……不怕不怕!我看姐姐這傷的並不深,還是有補救的方法的,等明日我爹爹回來了,我讓他給你瞧瞧……”陳毓喬一邊安慰芸娘,一邊說“都說看帥哥心情會變好,姐姐快彆哭了!快起身同我去看帥哥吧!”
芸娘抹了抹眼淚,疑惑地看著她,說“什麼是帥哥……”
陳毓喬一手提著燈,一手拉住芸娘,道“就是你口中說的俊俏郎君啊……姐姐跟我走就是了……”
段楚嶽被亮光晃醒,見陳毓喬舉著個燈籠照在自己臉上,不禁微微蹙眉!
“呦……還真是俊俏呢……”芸娘湊到段楚嶽旁邊,仔細地端詳著……
段楚嶽嗅到二人身上濃重的酒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費力地起身倚靠在床欄上,麵色凝重地盯著陳毓喬,問道“這是什麼人?”
陳毓喬看著段楚嶽怒氣衝衝的樣子,歪歪扭扭地走到櫃子前,從抽屜裡取出兩粒百草丹,塞到他的嘴裡“沒禮貌!這是我的芸姐姐!你還不快叫人!”
段楚嶽見她醉成這個樣子,還不忘給自己尋藥吃,憤怒的氣焰瞬間被熄滅了,語氣溫和地說“芸姐姐好!”
堯旭提著酒瓶回到院子,見姑娘閨房的門開著,心道不好!連忙放下酒瓶衝進屋裡,見陳毓喬一手提著燈籠,一手叉著腰站在床邊,芸娘坐在床邊居然伸手要摸太子殿下的臉!於是飛身上前點暈芸娘,一臉歉意地看向段楚嶽,隨後將芸娘拖了出去,把門給帶上了……
段楚嶽見二人出去,伸手將陳毓喬拽到身邊,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問道“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是忘了自己酒量不行了嗎?”
陳毓喬不屑地看著段楚嶽“我的酒量好著呢!要你管!”說完想要掙開他的手。見他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便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段楚嶽見她突然意味深長地緊緊盯著自己,心裡莫名地一陣慌亂,鬆開了手,說“你盯著我做什麼?我渴了,你去倒杯水過來!”
陳毓喬笑著攏了一下鬢邊的碎發,突然伸手捧住段楚嶽的臉,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不等他反應過來,起身站到床邊,搖搖晃晃地叉著腰,說“我們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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