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秦琴明湛!
他抬眼看著她,很是期盼。
陳子梅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她說“那好,我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如果……如果她們還是繼續為難我。那麼,我就要分家。如果,再如果你不同意分家,那麼,我就自請下堂了。”
反正沒有圓房過,她不損失什麼。
岑宇彎了彎眼睛,轉憂為喜,欣悅道“好。謝謝你。”
陳子梅有些奇怪,問“為什麼要謝謝我?”
“因為我的想法其實……挺自私的。”岑宇垂眼微笑道,“你在我娘那裡受的委屈,我會加倍補償給你。你千萬要多擔待一些。這是一點意思,請你收下。”
他把一疊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陳子梅。陳子梅“……”
這麼耿直的補償麼?
岑宇的畫風,跟岑家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那幾個,雖然不事生產,內囊空空,卻有一個算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一副清高模樣。
唯獨是岑宇……
收下了銀票,陳子梅滿意地勾勾唇角“好直接的補償,我喜歡。”
停了一停,忽地抬眼看了看岑宇,眼神狡黠,布靈布靈的“岑二爺踏實耿直,難怪手底下夥計都服你,生意越做越大。”
岑宇也看著她笑,沒笑一會,他忽地捂住了口鼻,心口急促起伏,扯風箱似的大口喘起氣來!陳子梅大驚,下意識上前攙住了岑宇“喂!喂!你怎麼啦!”
“喘、喘疾發、發作了……”
岑宇臉色潮紅,嘴唇卻是發黑發紫。陳子梅在他衣服裡裡外外亂摸“有沒有藥,有沒有藥啊?”
在女孩急得荒腔走板的呼喚中,岑宇勉強擠出一句“那、那個黑、黑色、鼻、鼻煙壺……”
顫抖著摩挲到那個黑色的鼻煙壺,用最快速度打開塞子,送到岑宇鼻孔底下。陳子梅擔憂地緊盯著岑宇,一霎不霎地看著他徐徐吸入藥劑。
也就是半柱香功夫,岑宇的喘疾就平複了,發黑的薄唇回複紅潤,臉蛋潮紅褪去,額角沁滿兩層汗珠子,重重疊疊的。
陳子梅擔憂不已“你這病,好嚴重啊。”
早就聽說他身體不好,可這段日子,也就見岑宇不過比常人虛浮些,蒼白些,彆的也就沒什麼了。沒想到發作起來,會如此嚇人。岑宇自己卻並不當回事,勾唇一笑,道“習慣就好。每逢春秋,就會發作得嚴重些。倒不會傳給彆人。”
陳子梅道“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先不必了。”岑宇擺了擺手,眼底陰沉沉的,“治得好的是病,治不好的,是命。我這命,是天注定的了。”
陳子梅不禁一窒。
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
因為陳子梅咬緊了牙關不願意拿錢出來,岑府的開支日漸見縮緊,沒有先前闊氣了。
岑探花和岑老太太對岑母很是抱怨了幾句,這日為了一筆去詩會應酬的小錢,岑探花問岑母要,岑母卻拿不出來。岑探花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麼當家的,前兩天的賞菊會三涼四熱臭寒酸,我都沒有說什麼了。今兒個田山長做的詩會,又連個五十兩銀子的禮品都拿不出來。我們家這是艱難如斯了麼?”
岑母氣得倒仰,又不能違逆丈夫,咬著帕子,眼睛就紅了“老爺你說的什麼話!何故如此誅心!家裡才剛娶了媳婦,出去了一大筆,難道這點帳老爺都不希得算不成?”
岑探花道“但是不是說老二媳婦妝奩豐厚麼?當時你一意攛掇我不要陳子樺,要陳子梅,就是說他們家雖然門第低微,但是殼子裡的螃蟹,肉多紮實。我就很看不上我們堂堂探花家裡,還如此的計較!”
無心一句話,卻是戳到了岑母的肺管子上,她忿忿地落下淚來“老爺!我正後悔沒有聽你的說話呢!那是什麼螃蟹啊,那就是個鐵公雞,守著陪嫁一毛不拔呢。還把我們聽聽話話的二少爺給唆擺壞了,跟我們都生分了!”
她借題發揮,對著岑探花,好一頓上眼藥。岑探花鐵青了臉,說“天下無不是的長輩,自是晚輩不對了。你好生管教著。錢不錢的倒是小事,老二家的才過門不久,就養出個目無尊長的性子,那是萬萬不行的!”
岑母心裡一喜,用帕子擦著眼淚道“道理是懂的,可現在二少爺也是移了性情了。連我這個當娘的話都不聽。”
岑探花皺眉道“老二在家裡,一味遊手好閒,已是寵得過了。原指望他娶了妻會長進一些,沒想到益發過分。本是交了些鋪子給他手裡打理的,想來因此讓他有了依仗。如今我去跟他談談,把鋪子收回來。日子一長,自然知道好歹。”
岑母道“老大家的不容易,那鋪子,自然交給他們打理比較好。正好十天之後老大就回來了。到時候,還得辛苦老爺跟他們分說。”
岑探花卻把臉一拉長,道“夫人,不是我責怪你不是。相夫教子,本來應該是爾等本分。你看看彆人,誰會在自家爺們麵前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煩惱的?如今你說老二不生性,我破例幫你去談談,傳出去已不知道要落多少人笑話。這老大的事,難道你還要我操心?”
一席話,說得岑母冷汗都下來了,羞慚萬分地低下頭去,說“老爺說的是,妾身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