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鐘遠兵幾欲瘋狂。
習慣性地摸向桌麵上的鋼筆水瓶,可是那瓶鋼筆水早已經被他給砸了,還沒有補新的。
鐘遠兵身子向後倚著,腦子裡梳理著這件事情。
“都已經蹲進去了,還特麼這麼多事,早晚叫你好看!”
另一邊,陳偉卻是有些得意。
將那封舉報信揣進了口袋裡,陳偉這才起身準備下班。
第二天,雙福飯店。
鐘遠兵坐在吉普車裡,旁邊的座椅上放著一個紙袋子,裡麵裝著兩瓶茅台。
看了眼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鐘遠兵提起紙袋子,隨後對開車的司機說道“你開車去彆處,自己找地方吃口飯,一個小時以後再過來接我。”
“好的鐘總。”那司機應了一聲。
鐘遠兵下車後看了一眼左右,隨後便抬腿走進了飯店。
身後的司機開著車,也離開了這裡。
鐘遠兵剛剛坐進包廂沒多久,陳偉便走了進來。
一身的常服,臉上掛著笑。
“陳主任,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見到陳偉進門,鐘遠兵起身迎接。
陳偉心中一片暢然,忽的回想了起自己第一次跟鐘遠兵見麵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監獄辦公室主任,職務不高。
當時的鐘遠兵雖然也是表麵客氣,但卻遠不及此刻熱情。
“鐘老板,許久不見。”陳偉笑道。
“陳主任請坐。”
兩人客氣了一番,便各自落座,偌大一個包間裡,二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先開口,提及舉報信的事,氣氛有些怪異。
酒菜上桌,鐘遠兵沒有半點品嘗的心思。
陳偉倒是食指大動,吃得蠻香。
“讓鐘老板你見笑了。”吃得滿嘴油膩,陳偉用紙擦了擦嘴巴。
“陳主任是真性情。”鐘遠兵給陳偉又倒了一杯酒,隨後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陳主任,我敬你一杯。”
“這話怎麼說的呐。”陳偉嗬嗬的笑著,酒杯握在手裡卻是不肯舉起來。
“陳主任肯賞光吃這頓飯,那就是看的起我鐘遠兵,既然如此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鐘遠兵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看向陳偉“陳主任,舉報信的事,我還得請你幫我支支招,怎麼才能讓那個家夥老實一點。”
說罷,鐘遠兵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黃色的信封,將其推到了陳偉的麵前。
陳偉將手按在信封上,感受了一下那信封裡麵的厚度,隨即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乾了這麼多年的監獄工作,接觸到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的,想要讓他們那樣的人老實一點,那就隻能是讓他們知道厲害。”
“隻要讓他們明白了自己的渺小,再想收拾他們那就容易多了,我讓他們蹲著,他們就不敢站著,我讓他們趴著,他們就不敢躺著。”
陳偉的話,看似是在回答鐘遠兵的話,可若是仔細一聽,這話中的意思又分了好多層。
甚至還包含了幾分威脅的意思。
他想讓犯人如何便能如何,那豈不是說,隻要他陳偉願意,就能隨時操控薑永標了?
隻不過,鐘遠兵雖然聽出了話中的意思,可是眼下卻又不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