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十二年十一月,馬貝兒嫁給了葛海子,葛海子也搬入了島口鎮上的宅子。
對於彆人私底下的豔羨聲,他是不管不顧的,每日都笑眯眯的,就連馬貝兒都年輕了不少,肉眼可見的都富態了。
而花桐和大妮都改了姓,姓葛了。
以後,她大名叫葛桐桐,大妮叫葛朵朵。
隻不過大家還是“大妮”“二妮”地叫,習慣了。
臘月二十,大妮也出嫁了,正式嫁到了楊家。
馬貝兒哭了一晚上,抱著花桐不撒手。
朝陽不喜與他人一起睡,但聽著馬貝兒和花桐的“惺惺相惜”的哭聲,隻能與葛海子數著手指熬過去。
而三日回門,馬貝兒瞧著她們小兩口恩恩愛愛的,這才放了心,依舊不舍得,但好歹又是往日那般模樣。
楊勇必須在村子裡守著養殖場,大妮也跟著回去了。
店鋪就讓馬貝兒和葛海子守著了。不過大妮每五日會出來鎮上,陪馬貝兒兩日再回去。
她每次回來都可見舒坦,有了婦人般的坦蕩“娘,婆母對我可好了,現在都由我管家,銀子全給我管,我可不敢,可是婆母依舊如此,她隻說了把銀子都分三份,一份給我們小兩口,一份留著給進弟,一份是他們老兩口的。”
“他們老兩口的又是歸於家裡的雜用,再有剩下的再給他們。他們也很坦蕩地說了,這筆剩下的估計一時半會兒給不了我們大房,會更多的留給進弟,進弟畢竟還沒成家,也沒考學,要花銀子的也多。”
瞧她十分恣意,如魚得水,馬貝兒也是放心了,隻問“進小子還沒成親,那裡確實要花錢的,你是長嫂,已經進了門了,也是一家人了,不鑽錢眼子就好,不要爭,不要搶,都好!”
“隻不過你出來了,家裡的事就給你婆母了……”
“娘!我就要姐姐陪我!她不許走,每七日才陪我兩日,五日都在楊家呢!我還沒跟勇子哥計較呢!”花桐立馬跳出來,抓著大妮就往隔間走吧,“姐,字都會了麼?”
“哎喲,認了不少,也會寫了不少,就是寫不好……”
兩姐妹親親熱熱的就走遠了。
馬貝兒叉著腰,要生氣也不生氣,葛海子立馬就把她抱走了。“貝兒,孩子的事就彆管了,我們得去開門了……”
“哎對!要開門了,你先去看看路頭的桑子有沒有帶魚,這大冷天的可不容易……大妮愛吃,二妮也愛吃……”
“貝兒也愛吃。”他刮了刮她的鼻頭,再親了親她的臉頰,才離開。
馬貝兒的耳尖又紅透了“這老不羞的……”
……
平遠王更加病重了。
李嫣也頂了一年多,去年是因為花桐的藥,頂了過去,如今也不好了。
這個年尤其的冷。
她來回地往平遠王府和李府走,但李嫣發病的時候,她不得不搬回了平遠王府。
因為有大醫在,再不濟,也能頂個一二。
光發帖,卻沒用,沒有一個大夫能治好。
這大雪紛飛,壓得病人的屋子愈發的寒涼。
晏迎春每日以淚洗麵,抓著虛弱的女兒,無聲淚流。
她出了院子,瞧著李清,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為何不給嫣兒尋得一個名醫!”
“……”李清聽著,又來了又來了,十年如一日的,“有大醫在……”
“他也不行!”
“不行,也隻能行了。”李清望著這沒有一絲生機的院子,心裡也很複雜。
他不知道到底是在期待她的離去還是期待她能活下來。
他……真的被壓抑很久了。
認真地抬起頭,看著疲倦了的晏迎春。
美嗎?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