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帶著幼子,背井離鄉。
這樣的經曆,陳婷再熟悉不過,她當年就是如此啊。
葉博文、曲意綿他們都在說報應,就連高燃也說這是報應。
可陳婷聽著,心裡卻沒有多少報複的快感。
她想到的隻有一個母親帶著孩子掙紮求生的艱難。
夏晚意見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淚珠在眼眶裡似乎隨時能落下,不由勸慰道:“做人不能太善良。對自己的敵人仁慈,同情敵人,更是自掘墳墓啊!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你要立起來,要拎得清,不然隻會給燃燃跟綿綿拖後腿。”
夏晚意心裡挺惱陳泊辰的。
一開始她也挺可憐吳瀟月。
可相處下來,她發現陳婷跟他們在一起都待了兩個多月了,這老夫妻倆竟然是什麼都沒有給陳婷傳授,不僅是氣質、學識、眼界,就連做人的道理、生存的法則都沒有給陳婷傳授。
老頭子一天到晚隻想著跟孫子、孫媳婦鬥智鬥勇。
老婆子一天到晚糾結自己是不是替身,他愛沒愛過她。
這對父母陳婷就算認回來,也就跟沒認也沒什麼差彆,無非就是物質條件變好了。
那動物世界裡,畜生還知道在有生之年教會孩子捕獵與躲避危險的本領,而他倆現在有了高燃,全然不管陳婷,嘴上說心疼陳婷,愛護陳婷,實際上並未對她有過任何長遠的規劃與幫助。
這哪裡是一對合格的父母?
夏晚意心中冷笑:自己是倒黴了,年輕時候被陳泊辰害成那樣,沒等來一句道歉,老了還要被陳泊辰的夫人嫉恨,還要幫忙管教他們的女兒。
夏晚意也可以不管的。
但不管的話,陳泊辰夫婦也不會管。
高燃、曲意綿事業都在起拔期,也沒工夫管。
往後陳婷如果因為認知有限、學識有限而在某一件事上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是有可能給高燃兩口子都帶去重大麻煩,甚至是毀滅性打擊的。
畢竟任何大家族,最忌諱的不是出廢物,而是出拎不清的攪屎棍。
她就覺得,陳婷心是好的,但有時候是真的拎不清啊。
罷了,她慢慢教吧,就當是為了曲意綿肚子裡的孩子——曲家未來的男丁,也總能教明白的。
聊著聊著,葉博文忽然問:“對了,你們婚禮是什麼時候?說好了嗎?”
高燃苦笑:“原本說是元旦左右,綿綿的肚子也不太顯懷,但現在她繼母不是……”
曲家主母吃頭孢喝酒自己作死了。
這個新聞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天了,雖然有些民眾展開了一係列豪門陰謀論,但是警方及時發布了公告,證實了杜紅寧是自己吃的頭孢、自己喝的酒、自己不讓人去舞蹈室打擾她,最終錯過了搶救時間死亡。
純屬意外。
也純屬作死。
如此大眾才在警方的公告後,唏噓不已。
不少人都說杜紅寧就是個沒福氣的,好不容易熬到進門做主母,還沒享幾年福就沒了。
葉家人紛紛點點頭,也都知道杜紅寧的事情。
曲意綿溫聲說著:“不過,也沒關係的。我跟高燃是領了結婚證的,等寶寶們周歲的時候,或者兩三歲的時候,再辦婚禮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寶寶還能給我們當伴郎伴娘。”
陳潔瑩:“隻要孩子們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大的喜事啦!”
夏晚意開心地笑起來:“是啊是啊。”
高燃眸光一轉,看向夏晚意:“奶奶,嶽父跟綿綿的母親是幾月份結的婚?當時天氣怎麼樣?”
夏晚意一愣,似乎沒想到高燃會問起這個。
她幽深的眼眸落在高燃身上,高燃卻像是隨口一問般,也不看她,問完就低頭喝自己碗裡的湯。
夏晚意淡然一笑:“是十一月初結的婚,當時也算是不冷不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