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不想看到意外發生的話。”
令君澤看向厲函,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緒,可那種交織複雜的心情,他卻能夠感受得到。
江楚婧的回國,還是他們預想的太簡單了,他原以為她的身體不出意外就沒有問題,卻沒想到會出這麼一茬子事。
令君澤心裡總有種很怪異的感覺,說不上來,也證實不了,因為實在太離譜了,他寧肯相信這一切都是變數,而不是有意為之。
“我會考慮,先這樣。”厲函留下這樣一句話便從會議室離開。
令君澤深深歎了口氣,完成對接後便掛斷了視頻。
醫療團隊當晚留在彆墅,令君澤明天還有一台手術,提前三個月就預約好了,他現在要趕回醫院看病理報告。
本想跟厲函打聲招呼再走,,沒想到在彆墅裡走遍了也沒找到他人,打電話沒人接,時間緊迫,他急著要走,便讓李瑋轉達。
不料剛出了彆墅門便看到一抹冷峻的背影站在門口欄杆處,漆黑的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燃在指尖的那零星火光。
令君澤腳步一頓,朝他走過去。
“怎麼不在屋裡,外麵這麼冷。”現在已經是到了三九寒天,他穿的不多就這樣站著,手指都吹紅了,“你才剛出院,彆這麼不愛惜,回頭感冒發燒,舒恬又要揪心。”
厲函沒說話,隻是狠狠吸了一口煙,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肩膀卻微微弓著,那肩頭上仿佛壓著肉眼看不到的石塊。
令君澤無聲長歎,“不知道怎麼跟舒恬開口是吧?”
喬治醫生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若是再不采取行動,無異於是拿江楚婧的命在賭,如果發生半點意外,厲函這輩子都無法從愧疚中救贖自己。
“她今天聽見了,沒主動提。”今天無菌室裡江楚婧說的那些話,舒恬是聽到的,他知道。
他以為不提起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可現在他卻要勸她接受,憑什麼?
連他都都覺得過分。
“要不我跟她說吧。”令君澤知道他的難處,也唯有這一個緩和的辦法。
厲函短促的笑了下,“都一樣,你跟她說,還不如我直接說。”
舒恬看似迷糊,大事上卻很拿捏得住,讓令君澤跟她說,她一定猜到是他的默許,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說了。
“你能開這個口嗎。”這才是令君澤最擔心的問題,“彆說著說著又吵起來。”
“不會。”厲函很肯定的否認,“她知道江楚婧的存在就不會再誤會,隻會遷就我,但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阿澤?”
令君澤心頭一抽,明白,怎麼能不明白呢,從他眼底的煎熬和痛苦就明白了,他愛舒恬,愛到彎下他驕傲的身姿為她準備不熟練的驚喜,愛到恨不能給她摘天上的星星,又怎麼會想要她那麼委曲求全。
“都是迫不得已,她那麼善解人意,會理解的。”
說到這,厲函又狠狠吸了一口,煙燃到最後,他隨手丟掉,抬腳攆滅冒著火星的煙頭,風迎麵吹過,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溫。
是啊,她理解,他現在不正是仗著她的理解胡作非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