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奚宗主自寢宮整裝出發。
她大宗師,按理無人可察覺才對。無奈有個不爭氣的金雕死活鬨著要跟,你跟就跟吧,堂堂猛禽往天空一飛,更神不知鬼不覺。
偏不。
金雕隨便飛飛至少四五千米高度,練出真氣的“天霸”更能超越極限。
紫微城前朝後寢,天霸不隻喜歡在外臣不得擅入宮中街北遊蕩,前朝照樣是它的巡視地盤。
沒錯,金雕在紫微城一貫是“走地雞”,它不是猛禽,它不飛。
典型的雕仗人勢。
一不小心便鬨出了聲響。
才返朝堂的王心一沒有張花兒一貫的謹慎,她沒有住進分給她的郡公府邸,回京師一般直接進宮陪方姨一起住。
王心一最先察覺動靜跟了出來。
一見師父的模樣,小孩立即警醒,眼裡盛滿懷疑追問:“師父您要去哪裡?說好的出海帶上我,您彆不是說話不算話吧?”
東宮聽到聲響,太子殿下身著寢衣隨便披了件大氅,自廷議門出,橫穿永巷飛奔而至。
三方在仁壽殿外碰頭。
一見奚名茗衣著行囊,李世民瞳孔地震:“師父,您這是等不及明年就想偷偷跑路?”
由此可見,陛下小心思滿朝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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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用小棉被裹著小皇孫緊隨其後,小承乾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向奚名茗伸出小胖胳膊:“師祖抱。”
小家夥壓根意識不到皇帝師祖一身黑衣……代表了什麼。
奚名茗好生尷尬,給了依然在腳邊黏黏糊糊、熱衷當“走地雞”的天霸一巴掌。眼瞅金雕被扇得暈乎乎原地轉圈,內心才算舒坦點。
人嘛,誰還沒個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時候呢。
甭管外在是不是二十出頭,就問你心理年齡是不是老人?
師祖第一次拒絕小承乾,想趕鴨子一般驅趕眾人道:“夜深露重,承乾還小呢,彆擾了孩子睡覺。回去吧,都回去吧。”
太子原地跺腳:“師父您這是要做什麼?您不是說要衝擊境界,隻讓我暫時監國十天嗎?我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對,閉關您跑什麼啊。”
彆人不知道,他難道不知道?師父哪怕上大朝,真氣依然運轉不歇。
幾位宰相之前就奇怪,皇位之於陛下像塊燙手山芋似的,恨不得把對大夏的規劃一股腦塞給他們。
壓根不管當前能否推行,政策先拋出來,你們以後看著辦,瞅準時機再執行,都交給你們,朕充分相信你等。
陛下常話:“隻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你們皆是能臣,慢慢完善慢慢乾。治大國若烹小鮮,穩中求勝,彆折騰百姓就成。”
師父這是乾什麼?禪位儀式也不想等了嗎?
李世民瞅著不把皇位當回事的師父,要哭不哭,還對外擺出一副“我要堅強”的辣眼樣子。
奚名茗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尷不尬解釋:“……師父就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皇宮誰敢打擾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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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寇仲從原大隋皇子居所,現陛下弟子經常夜宿的西隔牆翻牆而出。
這小子蹲在牆頭,一眼看到永巷正中央的奚名茗,人未到聲先至,“師父,您不是說咱倆悄悄走麼,怎麼大家夥都來送行了?”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該閉嘴的時候,適當閉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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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返回仁壽殿,皇帝陛下第一次叛逆行動——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