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是她心無寄托,以為閨女們都死乾淨了,丈夫也跑了,何至於整天想著喝符水求刺激呀!
哇哇大哭著,從小簸籮裡抓出一把鋥亮的剪刀,揣懷裡頭,她怕陳家不讓她見閨女,到時候可以拿剪刀威脅陳家呀。
也沒管老光棍,在後頭嗷嗷喊她,就跑出去了,要上陳家見閨女呀!
閨女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是她的心肝寶貝呀!
她從喝了符水以後,隻要不喝符水,這身體就處於一種休眠狀態,特彆不好。
跑到一半,她就昏倒在路邊的草棵子裡頭了。
老光棍從後頭還拿著大樹葉包著蛇肉,追了半天,人呢,沒了,找不著了!
哪去了呢?
找半天也沒找到,心裡話,早知道就先不告訴劉賢媳婦消息好了,至少怎麼也得等劉賢媳婦,做好了蛇肉,吃完再告訴呀。
沒招了,他跑回自己家,也沒鹽也沒油的,勉強燒熟了,就把蛇段上的肉,給啃吧吃了。
話說劉賢媳婦昏在草棵子裡頭,半天也沒人發現。
等她清醒了,趴草棵子裡頭往外頭一瞅,媽呦,一大幫子人在這火拚呢。
再一瞅,遠處那被圍的人是劉賢呀,劉賢雖然穿得好點,但是沒咋變模樣,又有老光棍提前跟她講過,說這貨衣錦還鄉了。
所以一眼就讓她認出來了。
她就想再貓回草棵子裡頭去。
她也怕呀,那槍子可不長眼睛,萬一打著自己呢,而且自己都這樣了,明顯的劉賢不可能再要自己了,自己何苦出去送死呀。
剛趴好,就聽自己頭頂上那人嗷嗷叫喚“打,打死這個兔崽子,讓他反抗!媽的,老子今天要血洗陳家磨坊!”
血洗!聽見這兩個字,劉賢媳婦怒了,要是她自己的話,現在真的已經活成這樣了,死就死了吧,說實話,她都不咋在乎。
因為啥,活著可太他麼的苦了呀,還不如死了乾淨。
可是一摸懷裡,壞了,自己還有個四妞活著呢,血洗陳家磨坊,那四妞會不會讓這幫子畜生給打死了呀?
要不說為母則剛呢,劉賢媳婦這樣的人,想起女兒來,那都升起了無邊的勇氣。
這個大聲喊著要血洗陳家磨坊的人,一定是這幫胡子們的頭兒。
那自己隻要能製住他,那些胡子就得聽他的撤退,女兒興許就安全了。
但是她也就是個弱女子,根本沒有武力值,而且長期喝符水,還壞了身子。
思來想去,有了。
男人最脆弱最在乎的是啥,那她就,拿啥來威脅好了!
趁王老虎仰頭得意大笑的時候,她“蹭”就竄出去了,把王老虎最脆弱的地方給抵上剪刀了!
王老虎好恨呢,你說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在前頭,盯著弟兄們打劉賢呢,何苦跑後頭來觀戰呢。
沒招啊,那些胡子還挺聽王老虎的話的,都撤走了。
劉賢從那死了的馬後頭也走出來了。
上前就繳了王老虎身上的槍,拿自己的槍,抵住王老虎的後心,抓著他,也沒跟劉賢媳婦說話,顧自壓著王老虎,在前頭走。
劉賢媳婦也明白,劉賢現在根本不會再要她了,彆活發達了,就是沒發達,她都這樣了,也不會要她呀。
捋捋雜草一樣的亂發,往耳朵邊一掖,握著剪子,跟後頭就往陳家來了。
王老虎心裡暗暗叫苦,也不知道韓二當家的啥時候能來,他們山寨離這裡,可挺遠呢。
就怕彆的山寨,聽說他被逮到陳家磨坊,渾水摸魚,再把他給殺嘍。
他的心狠手辣,不光是對鄉民呢,那對彆的綹子的胡子,也是想殺就殺,想搶就搶,正經結的仇不老少呢。
要麼說呢,怕啥來啥呀!
四荒子帶著人,到日本鬼子放在三家子的僑民那裡,去探查,正好路過這裡。
想著怎麼著,陳厚魁也是自己大嫂的老爹,過家門而不入總歸不太好。
可是呢,如果讓外人知道陳秀秀,當了溫家溝的胡子頭兒,那也不好。
雖然這村子裡頭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了。
但是沒有明目張膽地宣揚,那就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