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他爹叫餘有誌,一聽他娘投繯自儘了,猛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按壓住他的兩個族人給掀翻在地。
連哭帶喊地就往家跑。
先前所有對他娘的那些厭棄和憎恨,統統都沒有了,剩下的,隻有對失去親娘的擔心和恐懼。
更有對自己媳婦的痛恨,如果不是他媳婦非得攛掇他去偷聽什麼秘密,他又怎麼會跑進房裡,對他娘說那一番絕情的話,以至於逼得娘自儘。
恨隻恨,剛才自己沒有一下子用糞叉,叉死那個賤人。
後頭這些族人也跟著往他們家跑。
小打小鬨也就罷了,但現在出人了命,大家夥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得去看看。
都是族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今天你對人家的事情置若罔聞,袖手旁觀,萬一將來自己家攤上什麼事兒了,那彆人也不會幫襯自己呀。
所以,去吧。
一窩蜂地就都跑到餘有誌家。
連空玄他娘馬小蘭都跑回來了。
她得親眼看看老太太到底死沒死,死了有死了的說法,沒死,自然也該有沒死的說法。
就說這婆媳倆處的,不像一家人,倒跟仇人似的。
進了屋一瞅,老太太被平放在床上,吧嗒吧嗒淌眼淚呢,根本就沒死。
這老太太做下的那些自己的醜事兒,被兒子給發現了以後,她心下惶然,但她並不想死啊。
又看見兒子嗷嗷跑沒影子了,她就坐這床上一直等。
她還心存僥幸,認為多年來,自己所提出的任何要求,大兒子無有不應。
自己那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當然除了這次非得把自己送到小兒子家裡去,這個沒聽她的。
但她也知道,屬實是自己做得有點太過分,才會這樣。
她覺得,即便大兒子知道是自己把他爹給害死了,還生了個奸生子。
但如果好生跟大兒子哭訴一番,大兒子肯定不會真個忍心就把自己給咋樣了。
因為這大兒子就是個沒主見的,且還特彆好麵子。
他絕對不想把家醜讓外人知道。
當然,這時候,她還以為,兒媳婦馬小蘭啥也不知道呢。
可算天亮的時候,把大兒子給盼回來了,剛想招大兒子過來,跟他好好哭訴一番,求得大兒子的原諒。
當然,如果大兒子真就不原諒自己,自己也還有後手。
可誰想到,大兒子剛進了他自己那屋,就聽見大兒媳婦跟殺豬一樣嗷嗷喊救命,瘋了一樣跑出去了。
老太太不知道咋回事啊,趕緊追出去,尋思聽聽,跟她有沒有關係。
畢竟現在她就跟那驚弓之鳥一般,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
躲人後頭這一聽,可了不得了,大兒媳婦把她那點醜事兒,全給抖落個乾淨。
老太太心如死灰,知道大勢已去,再無挽回餘地。
這事兒沒人知道還則罷了,即便有人知道了,但隻要沒鬨到明麵上,大家睜一眼閉一眼,也不是沒可能蒙混過去。
因為家大業大,族裡人口眾多,那糟心事多了去了,可不差她這一樁。
比她殺夫生奸生子更加聳人聽聞的事情,單她知道的,至少就有那麼十件八件的。
族裡為了不影響名聲,一般都選擇低調處理,甚至和稀泥,放任不管。
可一旦鬨到了明麵上,掌管刑罰的族老餘玉成都知道了,那這事兒可就不是家事那麼簡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