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利和曾峻嶺本來還挺高興的,他倆剛成功把從日本鬼子那裡繳獲來的黑皮箱裡的東西,交給抗聯。
東西交完了,也不怕丟失或者因為不知道裡頭的東西到底是啥,而貽誤了什麼了。
爺倆高高興興地往陳家磨坊趕。
哦豁,居然在半路上,又碰見馬如蘭小丫頭了。
這小丫頭仰著頭,咧著大嘴,哭得這個慘烈呀,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劉勝利抽了抽嘴角,他這麼大歲數個人了,其實早就過了愛管閒事的年紀。
可頭一天才好容易救下來的小丫頭,在這荒郊野外嚎啕大哭,不過去問上一聲吧,總感覺心裡不落忍。
隻能暗歎一聲,人呢,果然是越老心越軟了。
他自己是不咋願意過去問小丫頭為啥哭的。
不是有句話,叫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麼。
因此上,就衝曾峻嶺使眼色,意思是乖徒兒啊,你快幫為師過去問問,看小丫頭這是遇著啥難事兒了,咋哭成這樣呢?
曾峻嶺才不願意兜攬這破事兒呢,他可還記著馬如蘭這小丫頭曾經坑過自己,他人雖小,但記仇著呢。
把小腦袋瓜子往旁邊一扭,假裝沒看見劉勝利的示意。
劉勝利歎口氣,要麼說小孩子長大了,果然就不如小時候那麼可愛了。
尤記得前兩年,曾峻嶺還小的時候,都不用自己示意啥,這孩子都會自動自覺地跑過去幫自己問道一聲。
現如今這是孩子大了,主意正了,不聽使喚了呀。
沒奈何,隻能他老人家自己親自上陣了。
於是背著手咳嗽一聲,問馬如蘭
“丫頭啊,你這是哭的啥呀?遇見啥難事兒了?跟老頭子我說道說道,沒準呀,我還能幫你出個謀,化個策啥的。
不然你光這麼迎風可著勁兒地哭哇,嗓子還要不要了?”
曾峻嶺在旁邊嘴角一撇,小聲說道
“這哭的狼哇的,哼,還容易把狼給招來。”
說完心虛地看了看劉勝利,就怕劉勝利聽見他在旁邊說風涼話,再給他一煙袋鍋子。
幸好,劉勝利的注意力不在他這兒,而是全放在馬如蘭身上了。
馬如蘭正因為與家人失散,難過著呢。
因此上,一時心神失守,就沒發現有人靠近她。
等冷不丁一聽有人在旁邊跟自己說話,還嚇一激靈。
等看清楚說話之人是劉勝利,不不由得嘴一癟,哇的一聲,又哭上了。
把劉勝利給哭的呀,腦瓜仁兒嗡嗡的。
他可最煩小孩子哭了。
可這時候,也不能一走了之啊。
隻能無可奈何地站在原地,背著手,等吧。
等馬如蘭啥時候哭夠了,能說話了,且再說。
馬如蘭倒也沒哭多大會兒,實在是像劉勝利說的那樣,迎著風咧著張大嘴,哭的時間長了,嗓子跟冒煙了一樣,又乾又疼。
她本來就是個堅強的小丫頭,也知道哭,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因此上停止哭聲以後,抽抽搭搭地對劉勝利說道
“我找不到我爹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咋樣了?您能幫我嗎?”
除了汪洋鎮,馬如蘭從來沒去過彆的地方,更是除了汪洋鎮上的人,她也不認識彆人。
現如今馬寶貴這些人都找不到了,也真就還剩劉勝利和曾峻嶺,算是她認識的人了。
又因為這倆人曾經在日本鬼子手裡救過她,她現在還對他們多少產生了點雛鳥情結。
非常的信任和依賴。
被馬如蘭水汪汪的大眼睛,這麼濡慕滴盯著問,劉勝利老爺子的心不由顫微了一下子,心說,哎呦,這小丫頭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他倒是沒有啥旁的心思,隻是出於一種老年人對幼崽的喜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