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嬌妻沈靜姝李陵!
梅雨時節,雨總是淅淅瀝瀝的連綿不絕。二人吃罷早飯便到前院去給老夫人請安。
仍舊是紫雲為靜姝撐著傘走在前麵,李陵獨自撐著傘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進了安僖堂,二房的嬸娘郭氏還有三姑娘也在。
夫妻兩個分彆給老夫人和郭氏見了禮,便在下首挨著坐了下來。
屋子裡隻老夫人,郭氏,三姑娘,還有李陵他們兩口子,靜姝卻覺得氣氛怪怪的。
老夫人今日似乎不大高興,郭氏也是訕訕的,連一向愛說愛鬨的三姑娘今日也是出奇的安靜。
大家枯坐了一會兒,郭氏便找借口走了。
靜姝陪著老夫人閒聊了兩句,也跟著李陵出了安僖堂。
等到眾人都散了後,老夫人歪在椅子上,臉色愈發難看。
貼身的徐嬤嬤趕緊上前,遞上一碗參茶,勸道“老二家的是什麼性子您還不清楚嗎?您老可彆跟她置氣,當心身子要緊。”
老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在一邊歎氣道“這郭氏真是扶不上牆的泥巴,自己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怎麼就這麼糊塗呢,整日的耍那些個隱私手段跟兒媳婦過不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徐嬤嬤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奴婢勸您保重好自己才是正經,小輩們的事,讓他們自己鬨騰去吧。”
“我倒是想撩開手不管,可不管行嗎?就說她出的這個事吧,硬將大郎帶到自個身邊養。她若真是個明白的,我也不參和這些個事,偏她是個渾不楞,能將孩子養成什麼樣。”
“她也是稀罕孫子,倒也沒什麼壞心。”
老夫人“哼”了聲,道“什麼稀罕孫子,我跟她做了三十年婆媳,還不了解她嘛,就是想方設法不讓老大媳婦痛快罷了。”
老夫人緩了一口氣,氣惱著罵道“為了自己那點齷齪的心思,居然拿個三歲的孩子做偰子,是個什麼人。”
徐嬤嬤見老夫人愈說愈氣,連忙撿出她愛聽的岔開話題“老二家的也是半個婆子了,這性子也是改不了的了。還好這兩個孫媳婦都是明白人,咱們鎮國公府興旺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徐嬤嬤跟了老夫人一輩子,最了解她的性子。
果真,這話一出口,老夫人的火氣就消了三分,回頭問道“昨個陵哥回去了?”
徐嬤嬤連忙回道“回去了,聽說呀,昨個二夫人跟著大夫人出去赴宴,世子爺還親自去接了呢。”
老夫人聞言著實吃驚,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天爺啊,你說這老二娶了媳婦,還真不一樣了哈。”
“可不是嘛,真沒成想咱們這世子爺看著冷,也會疼人呢。”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感歎道“夫妻恩愛才是興家之道啊!”
想想大兒子和大兒媳鬨得烏眼雞似的,幾乎成了仇人,大兒子當年是多麼威武的一個人,現下不到五十身子便垮了。再想想那早早便被媳婦氣得撒手人寰的二兒子,老夫人心裡更難過了。
夫妻不睦,大廈必傾。
徐嬤嬤見老夫人傷感,知她必是又想起了傷心事,開解著道“一輩蔫,一輩歡,您沒攤上好兒媳婦,到老了,老天爺居然賜給您這麼好的兩個孫媳婦,也算是補償了。”
老夫人看著徐嬤嬤會心一笑,又想起嫡孫,道“你說這老二,我還以為他能多有綱兒呢,沒成想在書房熬兩個晚上就受不住了。”
徐嬤嬤哈哈一笑“咱們這世子爺啊是個牛脾氣,如今倒是找到能降服住她的人了。”
出了安僖堂,李陵便說有事出府去了。
他是個閒不住的人。上輩子跟他過了五年,她從未見他安安心心在家裡休息一日。今早在床上多懶了一個時辰,已經是破天荒了。
靜姝帶著紫雲往回走,三姑娘卻從後麵追了上來。
靜姝停住,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
三姑娘跑得喘著粗氣,回道“你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出府做衣裳嗎?咱們什麼時候去啊?”
上次為了哄她,靜姝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成想這三姑娘居然記在了心上。
也不是什麼大事,靜姝笑著應道“你哪日有空,我就帶你去。”
“那就今日吧。”三姑娘看著靜姝,笑著道“嫂子今日有什麼事嗎?”
“倒是沒什麼事,隻是我帶你出去要不要告訴祖母一聲?”
“我昨日已經跟祖母說了,說等你有空要你帶我去做衣裳,祖母答應了。”
靜姝遲疑著道“那我去跟祖母說一下,咱們今日就去。”
三姑娘過來挽著靜姝,回道“嫂子快彆去了,祖母正在氣頭上呢。”
靜姝剛去請安也覺得老夫人今日不悅,便問道“祖母為何生氣?”
三姑娘挽著靜姝往清風苑走,嘴上回道“又是跟二嬸生氣唄,聽說是因為昨日祖母查賬,發現了不少虧空。”
三姑娘哂笑著道“府中都是二嬸子管賬,肯定又是被她拿去填補娘家哪個窮親戚去了唄。祖母很生氣,說是要罰她去家廟上住一陣子,讓她自己想明白才肯放回來。”
這個二嬸子她多少還是了解些的,沒什麼大見識,膽子自然也小,中飽私囊的事她雖然做,但絕不敢貪太多。
老夫人查賬是假,想將她發落到家廟上才是真。
她去了家廟,大郎自然就回到了徐婉寧身邊。
老夫人如此生氣的真正原因是怨她奪了徐婉寧的大郎,這才找借口發落她。若是明著讓她將大郎還回去,郭氏自然也不敢說個二字,隻是郭氏定也會知道是徐婉寧在老夫人跟前告了狀,今後更會變本加厲的虐待兒媳婦了。
可見,老夫人為了大郎和孫媳,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