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陰雲堆積得越來越厚。李向前走回到自家屋簷下，順手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那股焦灼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土豆爛了，下一步該怎麼辦？這可不是一兩袋土豆的問題，而是他一整個冬季的口糧計劃都泡湯了。他原本打算靠這些土豆換一些過冬的煤和柴，現在土豆全毀了，院子裡堆的那點乾柴根本不夠用。四合院冬天的寒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來，透骨的冷。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站在門前眺望著遠處的灰色天際，心裡一片茫然。他突然想起了幾年前搬走的一個老鄰居，那人好像曾經說過院子北邊牆角處有些古怪，晚上總能聽到風聲像是在低語。這種古怪的傳聞他向來當作笑話聽，但此刻這些模糊的記憶卻如同影子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在李向前陷入沉思的時候，院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李向前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來訪。他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王鐵柱，一個在村裡頗有威望的莊稼老把式。鐵柱頭戴著一頂舊草帽，滿臉滄桑，眼中卻透著精明。
“李向前，我聽說你家土豆全爛了？”王鐵柱開門見山地問，聲音低沉且略顯急切。
李向前點了點頭，苦笑著道“是啊，剛剛老張頭也看了，說可能是地裡的風水不對。我也不懂這些，正發愁呢。”
王鐵柱聽了，眉頭緊緊皺起，目光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土豆地的方向，神色更加凝重。他走了進去，彎腰抓起一把地裡的泥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隨即臉色微變。
“果然不對勁。”他喃喃自語，站起身後看向李向前，沉聲道，“我看過不少莊稼地，這情況很少見。你這地裡好像有股陰氣，似乎和地下有什麼東西有關。”
“地下？”李向前心中一驚，立刻想起了那塊奇怪的石頭。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那天挖石頭的事說了出來“鐵柱叔，我幾天前翻地的時候，倒是挖到過一塊奇怪的石頭，當時沒多想就給扔了，會不會和這有關係？”
王鐵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立刻追問道“什麼樣的石頭？你還記得扔哪兒了嗎？”
“是塊挺大的石頭，黑得發亮，還帶點兒銀色的紋路，我看著有點邪門，隨手扔到牆角了。”李向前說著，伸手指了指院子北邊的牆角。
王鐵柱二話不說，快步走到牆角，彎腰翻找了起來。李向前跟在後麵，心裡越發不安。片刻後，王鐵柱從土裡扒拉出一塊黑黝黝的石頭，正是李向前那天扔掉的那塊。
石頭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是一塊從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李向前盯著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你這塊石頭……不是普通的東西。”王鐵柱的聲音低沉而慎重，“我聽過一些老輩子的人說過，地下有些東西是不該碰的，尤其是這種埋了很久的東西，碰了就會引發怪事。這塊石頭極可能影響了你地裡的生氣，導致土豆爛掉。”
李向前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但王鐵柱說得有板有眼，叫他不由得信了幾分。
“那、那我該怎麼辦？”他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和無助。
王鐵柱的沉默讓李向前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抑，時間仿佛被拉長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細線，隨時可能斷裂。院子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更沉重了，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扼住他的喉嚨，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王鐵柱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陰雲下顯得格外陰沉，眼中透著複雜的光。李向前強忍住心頭的焦慮，但他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不安正在心底逐漸擴散，如同那股腐爛的氣味一樣，揮之不去。
“鐵柱叔，您彆嚇我，這塊石頭真有這麼邪門？”李向前終於打破了沉默，聲音有些發顫。他從小到大沒什麼特彆的信仰，對這些風水、地氣一向不屑一顧，可眼下這連連發生的怪事，讓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過去的認知。
王鐵柱將石頭在手中掂了掂，輕輕皺眉，像是在權衡著什麼，片刻後他終於緩緩說道“我也不敢說得太絕對，但這種情況確實少見。種莊稼的人都知道，土地有它自己的生氣，這塊地出了問題，可能就是因為被這石頭給壓住了生機。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你這片地恐怕以後也難再種出什麼好東西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李向前的心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跳加速，額頭上滲出了冷汗。難再種出好東西？他無法想象四合院裡的這塊地若是徹底廢了，他的生活該如何維持。他的全部指望都在這塊地上，種土豆、種菜，這些年來，他靠著這些作物才勉強過活。現在地裡的土豆全爛了，若真如王鐵柱所說，以後連再種作物的希望都沒有，那他的未來豈不是一片黑暗？
“不能就這麼算了……”李向前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抗拒，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更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心血白白付諸東流。他從小到大一直是個勤勞能乾的人，雖然日子清苦，但他一直相信，隻要腳踏實地，認真種地，老天總不會虧待他。可現在，這種奇怪的變化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仿佛一切都在向他展示著，他的努力可能都是徒勞。
“鐵柱叔，您說，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就算再難，我也不想放棄這片地。”李向前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股不甘的韌勁。
王鐵柱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對李向前的執著感到一絲無奈，又有些佩服。他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石頭輕輕放在地上，抬頭看了看天，語氣略顯沉重地說道“小李，我知道你心疼這片地，可這事兒不是單靠力氣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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