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的幾天,秦淮如總會以各種借口出現在他身邊,有時候是拎著一籃子菜,說是剛從市場上買回來順路,偶爾也會聊些院子裡的瑣事,比如誰家孩子吵架了,誰家又丟了東西,閒話家常。但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交流,反倒讓李向前心裡越來越不安。
他不知道秦淮如為什麼會突然靠近自己,心裡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平日裡一向獨立,怎麼會突然對自己種洋蔥的事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他心裡頭開始浮現出各種猜測——她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自己幫忙?還是她對自己有彆的想法?這些念頭一冒出來,李向前便立刻否定了。他一向老實本分,怎麼可能和秦淮如有彆的交集?
但事實是,秦淮如的靠近讓他心裡起了波瀾。那天晚上,李向前躺在床上,望著昏暗的天花板,腦袋裡不斷回想著白天和秦淮如的對話。她的笑容,語氣,以及那雙偶爾流露出柔和光芒的眼睛,似乎都有一種深意。他幾次想要甩開這些想法,告訴自己這是無聊的胡思亂想,但內心的疑慮卻像一團霧氣,揮之不去。
李向前不是個愛琢磨感情的人,特彆是像秦淮如這樣和他生活背景截然不同的女人,想想就覺得不可能。可她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最近頻繁的接觸,讓他漸漸有些心煩意亂。他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刻意在院子裡乾活的時候選擇那些離她家遠的地方,或者乾脆躲在屋裡不出門。可他越是這樣躲避,心裡那股不安感反倒愈發強烈,仿佛秦淮如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個謎團,而他無法逃避。
幾天後,李向前又一次在院子裡翻土,準備給洋蔥地再澆點水。這時,秦淮如又來了,手裡拎著一個裝滿菜的竹籃,輕輕放在地上。她今天穿了一件乾淨利落的藍布衣服,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精神。
“李師傅,”她笑盈盈地走過來,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今天種得怎麼樣?洋蔥發芽了嗎?”
李向前一怔,隨即抬頭看了她一眼,略顯局促地說道:“還沒呢,這才剛種下不久,得過些日子才能看見動靜。”
秦淮如笑了笑,走得更近了些,低頭看了看那片剛剛被澆過水的土地:“洋蔥啊,耐心點,不著急。等它長出來,你可得給我分一些,到時候咱們院裡的人都能嘗嘗。”
她的話語帶著一絲輕鬆的調侃,但李向前卻聽得心裡一陣發慌。他不明白秦淮如為什麼總是繞著他轉,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意在試探自己。儘管她的語氣平和,但她那種似有若無的關心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行,長出來了肯定分你些。”李向前勉強笑了笑,低頭繼續忙活,試圖結束這個有些尷尬的對話。
秦淮如站在一旁,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她靜靜看著李向前的背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她突然開口:“李師傅,你平時除了種東西,還有什麼愛好嗎?咱們住在一個院子裡,難得有機會聊聊。”
這話讓李向前心頭一緊。他本能地覺得這番話有些不尋常,秦淮如突然這麼關心自己,實在讓他難以理解。他一向性格內斂,不太喜歡和彆人過多交流,更不擅長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而秦淮如這樣一個性格獨立的女人,主動靠近自己,讓他感到有些壓力。
“我平時也沒啥特彆愛好,就是上班下班,偶爾種點菜。”李向前敷衍地回答道,心裡卻在思索著如何結束這段對話。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冷淡,但也不想讓對方誤會自己有彆的想法。
秦淮如沒有在意他的冷淡,反倒繼續說道:“你這樣挺好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比我這亂糟糟的生活好多了。我最近也在想,是不是該換個方式生活了,總這麼忙忙碌碌,也沒個儘頭。”
李向前心裡越發不安起來。秦淮如站在他麵前,話裡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仿佛想要尋求一些慰藉,這讓李向前心頭一陣煩亂。他並不想和秦淮如有過多牽扯,尤其是她在四合院裡一向被人議論,早年喪夫,帶著幾個孩子,日子過得確實不易,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四合院這種封閉的環境裡,人們總是對他人的生活格外敏感,稍有風吹草動,閒言碎語就會傳得沸沸揚揚。
而現在,秦淮如的靠近,無疑是在李向前心裡敲響了警鐘。
他不想惹麻煩,也不願讓彆人覺得自己和秦淮如有什麼特彆的關係。雖然她是個堅韌的女人,但她的生活負擔沉重,尤其是幾個孩子還需要照顧,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李向前不禁想到,秦淮如或許是因為看自己單身,想找個依靠。但一旦和她扯上關係,鄰裡間的流言蜚語就會席卷而來,而他絕不想陷入這種複雜的局麵。
“秦嬸,您這生活吧,雖然辛苦點,但也算踏實。”李向前笑了笑,試圖把話題引到彆處,語氣中卻明顯透著疏離。
秦淮如一聽,微微皺了皺眉,仿佛聽出了他言辭中的避讓。她抬眼打量著李向前,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李師傅,你這麼說,是覺得我太多話了吧?我知道,我平時少說少問,今天話多了點,可能你覺得奇怪。”
李向前心裡一陣慌亂,連忙擺手:“不不,秦嬸,您彆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低下頭繼續翻土,故作忙碌,生怕讓秦淮如看出自己的緊張。
秦淮如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歎了一口氣:“唉,李師傅,我也沒彆的意思。你呢,是個實誠人,咱們院裡人都知道,你平時話不多,心思簡單。就是我最近過得有點累,想和人聊聊,找個傾訴的地方。你彆覺得我煩,真沒彆的意思。”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愁,聽得李向前心裡微微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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