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聖典教堂造得大氣磅礴,但內裡裝潢卻很是低調。
各色聖物台擺放的不是盧德聖徒的雕像和聖遺物,而是普奇主教和盧德農民們種出來的各種糧食。
看那發乾後還帶著些許綠意的麥穗,看著陰暗的教堂,霍爾夫吞了吞口水。隻見教堂的牧師合上門,衝主教行禮後匆匆離開,整個大廳隻剩下兩人。
普奇主教依舊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但話語嚴肅許多:
“我來為你解惑,你不必問,我已悉知矣。”
“布萊頓聯盟的議會,的確跟寰宇聯合達成了協議,不過並不是李斌和寰宇聯合的人主持的協議,而是去年布萊頓聯盟擊退封鎖星係的餘暉艦隊,星係饑荒橫行時,由盧德教會派遣的人道主義救援艦隊的指揮,美拉德紅衣主教負責傳達。”
“寰宇聯合會提供足夠的糧食,但正如李斌所說,這門生意沒法直接交割,需要等議會現任執政官清除議會和海關的速子派後,才能漸漸做大。寰宇聯合目前隻能提供有限數量的糧食。”
既是為了救人,也是為了促進盧德教區的發展,普奇主教也學會了善意的謊言。其實核心原因,是伊甸星今年應對新增移民後,壓根沒有多餘的糧食產量。畢竟沒有土壤納米物質,沒法瞬間將苔原區貧瘠的土地和雨林惡劣的土地變成高產的熟土。
東北黑土地當年不也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去開荒排澤麼?更何況危機四伏的鈣質雨林呢?
“至於不告訴你……談判團大部分人都是速子的特工,這件事隻有部分議員知曉,原本我們還有很長的暗示計劃,但你很聰明,迅速便想通了關節。再加上李斌和你們議會擔保了你是民族派,所以我才選擇向你坦白。”
霍爾夫已經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信號,以及危險性——背叛速子科技,他不由地聲音顫抖:“我們給的條件是什麼?”
“當然是ai核心了。”
“那這又跟速子科技有什麼區彆?”霍爾夫慘笑,“走一個速子,又來一個當盧德教會手套的寰宇聯合,我們費這麼大勁,要死這麼多人……就為了在給人當狗?”
“誰說李斌是盧德教會的手套?”普奇主教奇道,“啊,原來你是這麼猜測的。唔,那看來你得放寬想象力了。”
普奇主教按著霍爾夫這位麵相比自己還顯老的人,宛如向信徒宣布神諭:
“兩次ai戰爭,盧德教會都在,隻是明暗而已。第三次ai戰爭,我們又怎會缺席?鐵火與血水中,便有救贖之道。失去速子科技,絕不是失去倚仗,而是打破囚禁的枷鎖。同樣的交易,但人格和尊嚴卻是平等。”
“合則兩利,孩子。”
霍爾夫這次是真的虔誠了,但他不是問自己的命運,而是詢問布萊頓聯盟的未來。羅伊德人淒慘的形狀令他夜不能寐,速子科技的懲戒利劍和無形狗鏈讓他憂心忡忡。原本以為為重工廠操心熬白頭發已經是人間一等苦差,但擔了談判的重任,被強行拔高到更開闊的位置,他才知曉高處不勝寒。
他這一刻甚至真心希望盧德聖人不是傳說,而是世間真有如此偉力:
“請寬恕我的愚鈍,主教大人。速子科技作為通訊公司,理論上具有駭入並監聽一切速子通訊產品,甚至中繼通訊器的能力。寰宇聯合密謀針對速子科技……你們不怕懲戒艦隊麼?”遊戲裡玩家操作界麵,有明確速子標誌,其實就是終端,遊戲裡都是速子產品,理論上可以監聽普奇主教作為從基層一路爬上來的人物,早已知道麵對自己不能作答或無力作答時該怎麼應對。他和藹地攙扶起迷茫的霍爾夫,一雙黝黑的大手沉穩有力,嘴角抿著輕笑,帶著自信和淡定,動作乾脆利落。
通過一係列肢體動作,不必使用語言,便傳達出‘無須擔心’的信號。
於是霍爾夫便將其理解為,李斌獲得了盧德教會私藏的某種人之領遺物科技,可以反製或隱瞞特殊頻段信息。
但其實答案很簡單,隻不過是李老板用上了中繼超波發射器罷了,這玩意兒不但能穩定並放大星係內中繼通訊器的信號強度,更能直接阻止速子科技的ai核心從賽博空間對殖民地的駭入。反正坦法星和格拉納達星不需要承擔軍事和政治任務,他們就是李斌丟在牌桌上的明牌。中繼超波發射器速子科技看著李斌桌上的一個2和一個4,覺得寰宇聯合對子不是順子不是,同花更算不上,但豈料李斌扣著的牌是小王,如今正在牌桌底下跟布萊頓聯盟、霸主、瑪格星係合夥作弊虛空造牌做大王,就等著到時候丟王炸。
你以為這是德州?這是鬥地主啦!
不管怎麼說,普奇主教的身份是掛在盧德教會官網上,曆史信息可靠的教會人員,他的存在,給了霍爾夫極大的信心。但同時即便他這條線暴露,也不會引來速子科技的過分重視。
因為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盧德教會是乾不過速子的,速子眼裡的敵人有且僅有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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