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樣的背景，各式各樣的動作。
他驚訝道：“林小姐，你畫了這麼多？”
林蔚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這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
這六年以來，這樣的手繪本，她畫了十幾本。
畫的是她心裡想象著的女兒的模樣。
下雨天，就畫女兒光著腳丫子踩水，或者，穿著可可愛愛的小雨衣。
去公園，就畫女兒在草地上嬉戲奔跑，畫她穿著小裙子，頂著一片荷葉納涼。
觸碰不到的人，以這種方式畫在本子上，夜深時，一遍又一遍地撫摸。
不知不覺，就畫了這麼多。
時光仿佛過得很快，但每一天，對她都是煎熬，就像鈍刀子割肉一般地痛徹心扉。
好在，她已經熬出頭了。
總算能和女兒在一起，不再受思念的苦。
她已知足。
逛完幾家專櫃，時間便到了中午。
周行羽熱情地招呼著：“姐姐，都中午了。辛苦你忙了半天，咱們程總請吃飯答謝你，姐姐想吃什麼？”
林蔚收拾好東西，婉言謝絕了邀請：“抱歉，我今天跟人有約，程總不必破費了。”
周行羽愣了一下：“姐姐約了誰？要不……一起唄？”
林蔚搖搖頭，笑道：“不必了，你們吃不慣的。”
說著，轉身，一個人背著包，告辭離去。
程建中扯著周行羽的後襟，把他拉住：“嘖嘖，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兩人看著林蔚的背影走遠了，才慢悠悠地回頂層。
站在扶梯上，周行羽突然問道：“小程子，你家保姆都是怎麼對你的？也這麼細致地照顧你嗎？”
程建中想了想，環著胸道：“細致倒也算是細致，但是，她們哪敢有什麼自己的想法？還不是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想玩，也不敢不給我玩。做好份內事，不出錯就好。”
周行羽也點頭附和：“是啊，我家的保姆也是這樣，都是一堆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感情……”程建中喃喃地道，“這個林小姐給人的感覺，就是投入了很多感情在她的工作裡。”
“嗯，她談起沈家那個孩子的時候，看起來好溫柔。”周行羽臉上現出一抹回味。
“怎麼，你羨慕？”
“羨慕。”周行羽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切，你少來。你還缺溫柔？周大少一聲令下，多溫柔的妹子都能紮堆出現在你身邊。”
“你不懂，有些人的溫柔寫在皮上，有些人的溫柔刻在骨子裡。”
“喲，周大少今天很詩意啊……”
“我還有句更詩意的，你想不想聽？”
“是什麼？”
“滾。”
在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的市中心，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地標性建築。
這座建築氣勢恢宏，設計精巧，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現代化都市的魅力與奢華。
而在這棟建築的最高層，一個身影靜靜地佇立在窗前。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到半個城市的壯麗景色。
繁華的街道、熙攘的人群、穿梭的車輛，一切儘收眼底。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俯瞰風景的人卻並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的美景，而是全神貫注地打著電話。
“阿豪，你送林蔚回到家了？”
“沒有，沈先生。林小姐說中午自己約了人吃飯，不回家，就讓我先回來了。”
“她去哪兒吃飯了？”沈知節追問道。
“好像是商場附近的一條老街，裡頭很多老店，大排檔居多。”
沈知節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離自己所在建築隔著幾條街的那一邊。
“我突然想起，那邊還有個項目要做，你現在把車開上來接我。”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