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宗方抿唇不語,臉色陰沉至極,半晌才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他該死。”
喬穗穗苦笑,“看,一個人會那麼容易改變嗎?你從來就隻會這一種處理問題的方式。”
“有什麼問題?他差點讓你喪命,我隻殺他一個已經是仁慈!”
“是,以你的實力當然可以不管後果!但西蒙死了,沒人會在意是你殺了他,他們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他的家族現在已經告到聯邦,我的身份在學校裡不能用了,甚至他們還會想辦法殺我償命!”
喬穗穗越說越冷,到最後甚至都生不起一絲跟他爭執的念頭,隻覺得無力。如果不是為了自保,她根本不想殺西蒙,就算她知道這是遊戲世界,但一切那麼逼真,她無法對此無動於衷。她知道宗方的暴戾,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衝動,甚至做的那麼高調。
明明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卻如同相隔山海,難以互相理解。
蛋糕不知何時已跌落在地,沉默壓抑的氛圍讓喬穗穗不想再繼續說下去,最後的最後,隻剩下一句:“我累了,不想試了。”
宗方沒有看她離開的背影,而是看著地上的蛋糕。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他的聲音沒有起伏,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你在圖書館被困的那天,第一通打給了誰?”
聽到突然的提問,喬穗穗皺眉不解,旋即聽見他說:“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我就不再纏著你。”
她如實回答:“一個同學。”
男人像事先知道了答案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懷著最後的希望問:“棕色頭發那個?”
棕色頭發的是黎一,她搖頭,說:“我的室友。”
聞言,宗方笑了,笑的極其苦澀,“兩個都是同學,為什麼先打給他?”
喬穗穗被問的一怔,她沒想過這個問題,當時完全是下意識的。非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在學校裡她隻信任比和黎一,打給卡爾是因為知道他就在附近所以賭一把。而宗方的下一個問題直接讓她說不出話。
“就算因為距離問題,那為什麼不是打給你的導師阿金,而是他?”
一個沒有精神力的同學,能幫你什麼?
宗方很想就這樣問出口,但他覺得這問題的答案太殘忍,不是對喬穗穗,而是對他自己。
看著她皺眉呐呐無言的樣子,宗方忽然大笑起來,似乎聽見了什麼極好笑的事情。他擦掉眼角的淚,彎腰大笑。
喬穗穗被他的異常嚇到了,剛走出一步想看看他,卻見宗方轉身離開,把她推進去關上了殿門。
一道門,兩個人。
門內的人心中苦澀。
門外的人笑的悲哀。
他的身子靠著門一點點滑落,最後坐在地上。
原來她真的什麼都不懂,連喜歡也不自知。他仰起頭,笑的停不下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滑稽又可笑。退一萬步而言,他能容得下西科塞斯,容得下萊伯利,唯獨容不下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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