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僵持不下,接到死命令的安室透走上前,臉上是情報人員波本的招牌甜蜜笑容。
“白楓,看在我們搭檔了這麼久的份兒上,讓我倆省點事,怎麼樣?”
白楓豐笑得比他更燦爛,也更神經質“波本,看在我們搭檔了這麼久的份兒上,你自儘吧?”
“看來我們交涉失敗了。”安室透遺憾歎氣,又有些好奇似的問,“你幫蘇格蘭跑路了?為什麼?”
白楓豐歪著腦袋似乎考慮了一下“因為看他還欠我一頓蟹肉壽司啊。”
安室透怔了一下“那就沒辦法了,誰讓我的手藝比不上蘇格蘭呢。”
白楓豐偏頭吐出口血沫,嗤笑“你知道就好。”
分不清是誰開的第一槍——
一場混戰就這麼拉響了。
安室透沒想對少年下死手,但琴酒就在旁邊親眼監視,他隻能不著痕跡的收著點力道,一招一式的落點卻是朝著致命處奔去的。
琴酒也不是真想留在這裡監視現場,他沒那麼閒,何況還有蘇格蘭要去追捕。
但隻要他表達出想走的意願,白楓豐就會或引誘或強逼諸星大朝他的方向開槍。
眨眼間就激得銀發男人暴戾殺意幾乎溢了滿身,撿起伏特加的槍衝著白楓豐直接射空了彈夾,隨即眯起眼睛冷笑著加入混戰圈。
從這場對立開始到現在,雪發少年已經中了四槍,因此幾乎是在琴酒近身的一瞬間就顯露出了敗勢。
但他發狠起來根本感受不到痛覺,聯想到傷在自己手底下的人是琴酒,這個事實反而更加讓他愉悅暢快。出手也都是拚著寧肯自己胸口中刀,也要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的勢頭去的。
“白楓豐。”琴酒使了重力氣還擊一拳,抬手輕而易舉的抬臂架住朝自己襲來的寒光匕首。
——匕首上的那血還是他的。
“你現在和老鼠混到一起,就不怕s1號跟著受罰嗎?”
近距離麵對麵之下,白楓豐仰頭看他,挑眉嘲弄。
“終於還是用到這一招了嗎?我還以為堂堂行動組負責人,根本不屑於挑明自己一直以來實施的低段位手段呢。”
他保持著和銀發男人對峙的姿勢,根本不管另外兩人朝自己身上招呼過來的招式,被架住的手掌陡然一鬆。
鋒銳無匹的匕首順從重力自然墜落,轉瞬就落進少年另一隻早有準備的手裡。
白楓豐歪頭笑著,動作迅捷如豹,利刃猛然紮向琴酒。
琴酒眼神冰寒,卻並未收手後撤,隻稍微調整了姿勢避開要害,打算硬生生捱下這一刺。
他此時如果避開白楓豐的攻擊,也會同時給予白楓豐順勢躲開諸星大和安室透攻擊的機會。
但他不退,白楓豐的確能夠達成傷到他的目的,卻隻是對他而言無足輕重的輕傷。
可諸星大和安室透的攻勢一定會讓白楓豐作廢掉大半戰鬥力。
白楓豐不在乎這點,從琴酒加入這場混戰起,白楓豐眼裡的目標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但他也不會讓琴酒順理成章的坐享其成一筆劃算的買賣。
所以在安室透的直拳和諸星大的踹腿先後落在自己身上的前一秒,雪發少年晃了晃身體,傾斜姿勢用後背接住了安室透的拳頭。
琴酒瞳孔微縮,這個時候再想要後撤時已經來不及了。
匕首本身就加持著主人的濃烈恨意,又經過那一拳錘擊在少年身上以後造成的慣性助力,原本在預估中隻會是輕傷的紮刺徹底變了性質!
琴酒的腰腹間立刻就被開了個長三四厘米的深洞,鮮血汩汩冒出。
白楓豐被踹中膝窩撲通一聲單膝跪落在地,後心又受了安室透毫無花裡胡哨的一拳,忍不住噴了口血出來,下一秒卻哈哈大笑出聲。
因為他故意仰頭濺了麵前的琴酒一身,還殃及了銀發男人的半截下巴。
“噗哈哈哈——琴酒,這樣子的你可比平日裡漂亮多了哈哈哈——”
能讓琴酒這麼狼狽的樣子被眾人見證,白楓豐簡直痛快極了。
琴酒怒極反笑,一把揪住白楓豐的頭發強拽著迫使那張興奮張揚的臉仰對自己。狼眸對上赤眸,仿佛一頭野狼正在打量著該用多大的力道咬合上獵物的脖頸。
眉眼帶笑的少年臉龐上尚未褪去稚嫩,赤紅眼睛裡倒映出仇人的狼狽相,令他歡愉至極。
哪怕自身已經徹底慘敗落在了琴酒手裡,他的神情中也並無一絲一毫對於死亡的顧慮和畏懼。
白楓豐從選擇讓諸伏景光離開時就沒認為自己能贏過組織的追兵。
就像他說的那樣,組織為了用他牽製住白楓鏡,隻會罰他磨他折騰他,卻不會選擇殺死他。
他沒有騙人。
但那種結局的前提是——他沒有像現在這樣激怒琴酒。
琴酒另一隻手按住腹部傷口,俯身對上他的眼睛“你真以為有s1號做護身符就萬無一失了嗎?組織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白楓豐咧嘴笑開“是組織對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致,還是你這位奉命要對我處處忍耐的killer自己已經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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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唇邊揚起的弧度極為譏諷,看向銀發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流浪狗。
“說到底,在這個惡心得讓我作嘔的組織裡,私人的喜怒全都要受到金字塔尖那一個魔頭的限製、拘束、操控,甚至是重塑。”
“而作為其中表現優異的佼佼者……”
他矜貴的點評道“琴酒,你真悲哀。”
琴酒不為所動。
他的理念向來都是成王敗寇。在他看來,已經輸掉資本的人嘴裡隻有無用的狂吠,沒有必要往耳朵裡存儲。
更何況,白楓豐在他眼裡已經徹底是個死人了。
“唔咳、你這副反社會分子居高臨下漠視一切的模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膈應人。”
因著咽喉裡湧上的溫血,被迫仰頭的少年難以避免嗆咳一下。
“那聽聽另外一個好消息怎麼樣?”
“你被我攔著,就隻能讓伏特加那個傻大個兒去通知其他人繼續追捕蘇格蘭……”
“你可能會覺得隻是一個蘇格蘭,一隻普普通通的老鼠,類似的老鼠你都不知道已經親手宰過多少隻了……”
白楓豐停頓一瞬“但是我覺得你會後悔自己沒有親自去抓人。”
“琴酒,你應該還記得蘇格蘭當初是因為什麼才拿到的代號吧?”
琴酒不置可否。
白楓豐霎時了然“你隻需要知道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廢物,又用得順不順手,根本就不在意其中的細節是嗎?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