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那天離開實驗室前回頭看的最後一眼,是白發白裙的少女重新坐回到那張泛著冷光的手術台邊。
安安靜靜的一如他初次見到她時的模樣,像個漂亮人偶一般精致淨靈。
似乎是感受到他回望的目光,少女側頭衝他輕輕笑了笑。
然後在兩天後,降穀零聽聞了白楓鏡的死訊。
【???】
【啊?】
【???不是?!鏡子姐姐真的假的?這麼突然的嗎!】
那是在科研部一場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炸後,組織內部震驚慌亂,眾人驚詫又心有餘悸的討論著各自所知曉的傳聞消息。
“我日,幸虧老娘那天臨時接了個任務從實驗室那邊出來了,剛走出三百來米,身後轟一下子就爆了!”
“那場麵,嘖嘖,給老娘徹底震撼住了。”
“什麼玩意兒就突然炸了?誰能帶進科研部那麼大體量的炸藥?”
“呦,新人啊?還不知道呐?組織內部每一處基地底下都埋著炸藥,那玩意是用來銷毀一切痕跡的後手。”
“不是?說炸就炸?這後手是不是有點草率了,我可聽說這次爆炸導致科研部折進去不少人手,眼下看來裡麵的資料檔案也都跟著灰飛煙滅了吧。”
“?那豈不是我們腳下的這塊地也埋著炸藥?臥槽,哪天該不會這兒也突然爆了吧?!”
“擔心這個不如擔心你下個任務會不會栽跟頭來得靠譜點,你們這消息都不行啦~我就這麼說吧,科研部會炸,據說是內部的一個珍貴實驗體搞得鬼。”
“我靠這麼牛叉?”
“淨扯,實驗體不都被監管起來了嗎。”
“你愛信不信,滾一邊兒待著去!反正根據技術部恢複的監控數據外加連蒙帶猜的,大概率可以確認就是那個實驗體逃離了觀察室,又不知怎的啟動了科研部的自毀程序。”
“怪不得那位先生暴怒至極,這可是被小白鼠毒翻了一窩貓啊……”有人幾近無聲的喃喃震驚道,“打臉呐……”
在場也有其他人在竊竊私語著另外的東西“噯,那邊角落裡站著的那個鬼鬼祟祟偷聽閒話的是誰?”
“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側坐在問話人身邊的女性代號成員舉著酒杯,嗤笑道,“那樣你就能收到波本的親切問候了。”
“波本?!”那人頓時一驚,下意識收斂了聲響,視線掃過周圍眾人悄悄道,“那家夥不是挺神秘的嘛,據說他隻跟威士忌小組的成員接觸良多……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喔——”女人喝了口蒂塔酒,“那個小組你也敢提,你這張嘴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越是輝煌的高光在摻雜了汙點時就越顯得屈辱,你最好把那個小組的事當成過去式看待——自己主動閉嘴可比彆人幫你封口來得舒服。”
蒂塔說著說著想起來一樁趣事,“噢,前幾天有個比你更不長眼的憨批用蘇格蘭的名字嘲諷波本,當場被波本懟回去了不說,第二天就直接被組織安排去了三不管地帶,到死他都不知道那場任務是波本舉薦的人選。”
男人下意識噤聲,好一會兒才訕訕道“我就是有點好奇波本會出現在這種公眾場合的原因,還以為像他那種神秘主義者會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呢……”
“彆傻了,你還是早點改掉這種蠢貨思維吧。”蒂塔悠悠道,“波本可是情報搜集的一把好手,那玩意不是靠閉門造車悶出來的本事。”
“再者,喏。”她遙遙舉杯示意昏暗角落裡的模糊身影,“他雖然站在那裡,但沒人能看清他的模樣。”
“因為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不會允許自己輕易暴露在他人的眼皮底下。”
她這番話既是忌憚又是褒獎。
波本自然有著這樣的本事,長時間的潛入搜查工作使得他早已養成了偽裝自己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行為習慣。
尤其是在這種組織內部多人在場的環境裡,他隻會更加謹慎小心的把自己隱藏起來。
否則就容易被人發現他此刻眸中沉思的異樣。
降穀零沒在意蒂塔和那名看著就很容易暴斃的成員之間的低語,而是不可抑製的回想起了幾天前自己同白楓鏡分彆時,雪發少女嘴邊那一抹安靜又淡然的笑。
原是早有追隨而去的打算,所以才會在徹底證實白楓豐死訊後那般平靜灑脫。
吧台前的幾個代號成員還在繼續八卦“這麼說來那實驗體順利逃跑了?”
“監控裡沒見她離開,況且自毀係統啟動時所有出入口儘皆封閉,應該死透了吧。”
“霍,圖什麼。”
“那誰知道,晦氣。”
“噯?那邊杵牆角半天的波本什麼時候走的?”
【波本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