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再多一人,還詭異的又是一個孩子。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雙雙停手,一個立在月光下更加靠近貝爾摩德,另一個則有意無意的側身站進了集裝箱的陰影中。
灰原哀似是也沒能想到現場情況這麼複雜,一時間有些怔然。
但她沒幾眼就看見了貝爾摩德懷中失去意識的柯南,立刻就像被扼住咽喉的小鳥一般,丟棄盔甲小跑過來,顫抖著聲音衝貝爾摩德道
“你放開他,你想要的人是我,我已經來了……我已經來了,放過無辜的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安室透聽著這話都有些想笑她的天真,組織殺人什麼時候還在乎起來對象無不無辜了?
不過……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金發青年眯起眼睛隔著段距離上下打量她,終於明白了貝爾摩德為何大費周章要弄死一個小女孩。
如果他沒有在此之前便得知了工藤新一變小的事實,那麼現如今看到灰原哀也不會去過多聯想。
但偏偏,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可能性,便會自然而然的去假設。
就比如灰原哀為什麼會和雪莉那麼相像?貝爾摩德又為什麼緊咬著灰原哀不放?
——原來如此。
終於找到你了,雪莉。
安室透無聲勾起唇角。
貝爾摩德垂眼看了看昏睡中的柯南,又抬頭望向駐足在不遠處就不肯再上前一步的灰原哀,頗有些啼笑皆非的衝動感。
“這可真是……你完全浪費了這孩子的精心謀算。”
灰原哀不懂江戶川柯南到底為了今晚做出了多少謀劃付出了多少心血,而這也是柯南沒有把這些事告訴給她所會導致的必然結果。
就是不清楚江戶川柯南此刻如果醒著的話,究竟會不會後悔自己的做法。
“既然會主動現身,想必你也已經厭倦了提心吊膽的難熬生活。”
貝爾摩德將江戶川柯南放到一邊地上平躺,再起身時已是滿臉淡漠。
她舉起槍,槍口正對灰原哀。她的目光猶如毒蛇吐信,緊緊粘粘在灰原哀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灰原哀明顯瑟縮了一下,卻仍舊堅持一字一句道“我會乖乖跟你們回去,但前提是,你放了他們,不要波及任何人。”
安室透嗤笑一聲,貝爾摩德更是直接嘲諷出口。
“已經站在我眼前的你,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條件?”
灰原哀在戰栗中對上金發女人的冰冷綠眸,意念一瞬通達,忽然就打了個哆嗦。
怨恨、惡毒、狠絕。
那是要殺了她的眼神。
黑衣組織礙於她曾經接手負責過白楓鏡的珍貴實驗項目,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對她趕儘殺絕。
但貝爾摩德不同,她此行來不是為了組織,而是為了個人恩怨。
恍然間明了一切的灰原哀霎時被滅頂的絕望灌滿了全身。
她不該在一覺醒來找不到江戶川和博士時就這樣衝動行事的!
但她沒有辦法抑製那種失去家人連累他人的恐懼和負罪感,她隻怕自己晚了一步,等趕來時隻能瞧見親近之人冰冷無溫的屍體。
又或者,就連屍體她都無法見到——就像當初的明美姐姐和鏡子姐姐一樣!
貝爾摩德欣賞著她恐懼到極致的表情,愉悅大笑“我喜歡你現在的模樣,也樂意讓你這副模樣永遠保持下去!”
她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微用力。
“永彆了……”貝爾摩德彎著眼睛做出口型,‘——雪莉’。
安室透從她說出第一個字時就眼神晦暗指尖微動,旋即他察覺到一旁蠢蠢欲動的赤井秀一,便又重新安靜下來,假裝自己沒有發現赤井秀一企圖悄然摸向地上手槍的小動作。
無形的壓抑氣息彌漫開來,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茱蒂開過來的汽車後備箱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輕響!
貝爾摩德心中一沉,槍口未移,餘光卻朝聲源處瞥去。
這一瞥直接令她心臟驟停!
那從後備箱中鑽出來的竟然是理應正在家中安眠的毛利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