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副處長!”刁一德連忙跑了過來。
“你給我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
“對啊,張副處長,您還記得陳傑嗎?就是他向警局舉報,說發現了紅黨的線索。”
“陳傑?”張義臉上寫滿了驚訝,“有證據嗎?”
“證據確鑿。”刁一德激動說,口氣自信滿滿。
說著他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將陳傑的招供記錄指給張義看。
“陳傑說的應該是實話,現在可以確定的嫌疑人有陳開顏和這個老郝,隻要抓到了他們,嚴加審訊,一定可以逼問出其他幾人的信息。”
“太好了,刁隊長你立大功了,從現在開始,這件案子由我們軍統接手了。”張義一臉讚賞。
“長官過譽,職責所在,義不容辭。”刁隊長搓了搓手,殷勤說:“不知卑職能不能參與抓捕,給您當個馬前卒也行。”
“抓捕?誰說要抓人了?”
張義搖了搖頭,“先監視起來,最好是將他們一網打儘。即便要抓人,也不能大張旗鼓,這麼粗糙,得給他們想個罪名才行。”
刁隊長有些泄氣,想了想,又豁然大悟,馬上建議說:
“長官,咱們昨天不是抓了個敲詐犯嗎?還在警局關著呢,完全可以給他錄製一份口供,讓他自己承認是受到電廠油印室主任老赫的指使,才對陳開顏圖謀不軌。
如此,有了人證指證,我們便可以借機將當事人陳開顏、老郝傳喚到警局,保證不會打草驚蛇.”
張義笑了笑,這個辦法有些拙劣,但不重要,他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你了。”
“保證完成任務。”
刁隊長歡天喜地地走了,張義則轉身走向電話亭。
遠處,黑色轎車上監視的兩人目睹這一切後,商人模樣的男子立刻下車,向遠處一家掛著電話招牌的雜貨部跑去。
會議室裡,毛齊五正焦急地來回踱著步,電話一響,他立刻抓起來:“我是毛齊五。”
“他和刁隊長碰麵了?然後呢.嚴密監視好目標,一旦有異動,立即行動。”
忙活了這麼久,就看目標接下來的選擇了。毛齊五一邊在電話裡布置,一邊在心裡暗暗地想著。就在他望眼欲穿的時候,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
電話再次響起:“喂,我是.局座,是,知道了。”
直到電話那頭響起盲音,他才醒過神來,有些疲憊地對手下說道:
“計劃取消,通知他們都撤回來吧,全部的人。”
撂下這話,他心煩意亂地向局座辦公室走去。
幾分鐘前,張義同樣撥出一個號碼:“局座,我是張義。”
“雲義啊,有什麼事嗎?”戴春風語氣平靜。
“局座,我剛才收到警察局提供的線索,有人檢舉陳開顏是紅黨。”
“證據確鑿嗎?”
“確切,情報是她的同事陳傑提供的,還供出了一個叫老赫的人,我懷疑此人就是電廠地下小組的負責人,下一步該怎麼辦,請局座示下。”
“.乾得不錯。既然是紅黨,就交給一處處理吧,你先回來吧。”
掛斷電話,戴春風臉色有些不好看,懊惱地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辦公室的門開了,毛齊五一臉泄氣地走了進來:
“局座.”
戴春風打斷他:“善餘兄,這以後啊,懷疑人要有根據,否則要是弄錯了,隻會讓下麵的人寒心。”
“是是是。”毛齊五忙不迭點頭,表情尷尬。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不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戴春風冷不丁又問。
“齊五無能,查了這麼久,線索又斷了。”毛齊五說完,越發覺得泄氣。
“我說過,一個獵人最好的武器是耐心,沉住氣,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這話像是安慰,也像是在寬慰自己,說著他擺擺手閉上了眼睛。
“齊五告退。”
等毛齊五轉身離去,戴春風獨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密不透風的辦公室裡,台燈昏黃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色看上去陰沉沉的,連帶著整間辦公室的氛圍都陰鬱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拉開抽屜,取出了陳開顏的個人履曆,翻開看著。
於他來說,懷疑隻需要一瞬間,但打消懷疑則需要漫長的過場。
這麼想著,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張義敲門走進辦公室。
“局座。”
“嗯。”戴春風點點頭,示意他坐下,饒有興趣地問:
“戀愛的感覺如何?”
張義愣了愣,完全沒想到戴老板會這樣問,自嘲地笑笑:“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遺憾嗎?”
戴春風笑道:“有人和我說過,從事特務工作和談情說愛一樣,少許的距離感和不確定性,以及其中一方看似冷卻的態度,都能激發出更大的欲望。”
張義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戴春風又問:“雲義啊,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
“三十而立,不小了,都說成家立業,你應該結婚了。”
張義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不是沒遇到合適的嘛,而且局座說抗戰期間”
戴春風打斷他:“那是針對彆人,我特批的人還少嗎?”
說著不待張義說話,他自顧自說:“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合適就馬上結婚。”
這話好似商量,語氣卻不容拒絕。
張義有些慌了,你覺得合適,還是我覺得合適?
難道要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結婚?
他連忙說:“局座,這不合適,總要有個過程吧。”
戴春風沒有回答他,看了看手表,拿起電話聽筒撥了一個電話:
“讓張副處長的女朋友過來吧。”
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條斯理地解釋:
“人和人沒有永遠的陌生。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告訴你,想了解一個女人,最快的辦法就是在床上,你覺得呢?”
張義張著嘴正要說些什麼,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戴春風隨口道:“進來。”
話音一落,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在門口響起。
“主任。”
是陳開顏,她站在門口,正笑吟吟地看著張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