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插得如此之深,如此之準,甚至連妖發夢的身體都無法經受得住。這是致命傷,這是足以將九成九生靈抹殺的沉重殺傷力,眼見自己的心怡之人就要魂飛魄散,已然是命懸鬼門的孫無憂竟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你不能死!”
雙手雖然被製,但孫無憂那無孔不入役同神技之力,依然沿著手背流入到了妖發夢的體內。片刻之後,插在胸膛之上的那枚短刃受到內息震蕩,“嗖”的一聲倒飛出去。一旁,婉晴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股驚訝之色。
“你想乾什麼,千萬不能做傻事!”
欲要上前阻攔,誰成想孫無憂早已有所準備,一道無形氣牆已經將他與妖發夢同外麵空間隔離開來,雖說勉強為之或許能夠衝破阻擋,但眼下的婉晴已然不準備那麼去做。
因為,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原本位於妖發夢身體中間的傷口竟然已經修複完畢,與之相對的另一側,孫無憂的身前忽然乍現起一道耀眼血光,血光化身為一道虛幻之劍,進而沒入到他的胸膛之中,並在上方開出一條與那消失傷口一模一樣的裂痕。
“將彆人身上的傷勢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他這是修煉得哪門子邪門歪道,這難道不是自討苦吃?咦,既然他能將刀傷轉移,那我先前擊中那女人的妖靈焰心掌豈不是也……”
這邊婉晴的思緒未了,孫無憂對麵的妖發夢已然再次蘇醒過來,前者見狀當即上前迎擊,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被紅光洞穿身體的孫無憂忽然怪叫一聲,一團血霧登時噴出體外。
“喂,你堅持住!”
眼見妖發夢越逃越遠,幾息的工夫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邊的婉晴有心阻擊,卻已是分身乏術,隻得轉過身來迫到孫無憂的身邊,一把將其扶住。
“你這人為何如此單純,為了救彆人居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彆忘了剛才她還要致你於死地。”
說到這裡,婉晴低頭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傷勢,雖說那道轉移過來的“鋒刃”已經將那厚實的體魄擊穿,但好在之前的必死一擊到了孫無憂的身上,竟然發生了些許偏移,也正是因為這毫厘之間的差距,使得孫幸運地保全了性命,沒有當場斃命。
然而,雖然命暫時保住了,但孫無憂的情況並不算樂觀。前後幾次大戰當中身受的傷,經過連番的累積,已經到了瀕臨“決堤”的地步,如果不能在短時間當中接受到最為完備的治療,那他的死也隻是時間問題。
“看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既然如此,那你就隨我一起走吧!”
婉晴歎了口氣,旋即從懷中掏出一枚紙符,紙符呈小人形狀,上方書有妖族秘文,以便駐停妖力。低吟兩聲詛咒之後,她將紙符貼到孫無憂受傷的胸膛之上,眨眼之間,剛剛還血流如注的傷口竟然已經止血穩定,而孫無憂那張臘黃的臉頰也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隻是嘴唇有些乾裂的地方。
“我們走吧!”
一言說罷,婉晴雙手輕拍兩下,孫無憂如同著了邪術一樣,登時昏死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股力量自其身上猛然覺醒,原本應該已經失去知覺的身體竟然自行站了起來,除了頭部稍稍低下之後,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偽裝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你這身材有些過於高大,若是被旁人發現一定會起疑心。讓我想想,該用什麼方法蒙混過去呢?”
天王木的樹冠頂端,薛藏真打坐於眾目睽睽之下,不受外人絲毫乾擾,雙眼微瞑,似在小睡。與之相對應的,在場的木靈一族卻是絲毫不敢怠慢,能令天王森如此忌憚的人物,在他們看來絕不是等閒之輩,說不定集合他們全體之力,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嗯!”
麵具之後,薛藏真倏爾睜開雙眼,一道金光順勢自神光之中脫離,當即將那身前的一張條案擊得粉碎。
“怎麼了,下麵有何異樣?”天王森的聲音忽然響起道。
“怎麼回事,方才我怎麼感覺不到妖發夢的氣息,難道她已經意外身亡了麼?就算沒有了原本的內丹,可他的身手依然是一等一的,就憑孫無憂那幾下子,不可能將她擊潰。除非,那裡還有旁人助他!”
“薛藏真,你剛才提到的是那個人,難道是以前的八大精綱之一妖發夢?”
“正是。”
“連她都已經淪為受你差遣的地步了麼,看來過去的這些年你積攢了不少實力麼……”
“哼哼,不過是個替我跑腿的仆人而已,算不上什麼實力。對了,你替我感知一下,那個孫無憂是不是還原天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