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在第二天下午三點,觀眾兩點半入場,演出人員一點到位,我們作為半演出半工作人員,上午就被揪到了現場,順節目,裝飾舞台,彆看就一點兒活,忙的不可開交的,扭臉看個時間,就已經到中午十二點了。
李程拎著外賣的袋子走到我跟前,“安歌姐,吃點飯吧,一會兒學生們該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炒飯了,”我接過袋子看了一眼,又合上,“不行,我現在不能吃,一會兒唱歌打嗝兒怎麼辦,不都說飽吹餓唱嘛。”
“那也得吃點啊,一會兒餓得連上台的勁兒都沒有了。”
“也對,那就吃點兒。唉,對了,你的那個節目,服裝準備了嗎?”
“我那七個葫蘆娃裡有個孩子媽媽是劇團的,說是能弄到服裝。”
李程口裡的七個葫蘆娃,其實說的是音樂電影《音樂之聲》裡的七個孩子,他們排了一個裡麵的經典片段,李程彈著吉他帶他們唱歌,這個節目也算是今天的一大亮點吧,我看過他們排練,從小到大七個孩子站一排,還加了劇情動作,特彆的可愛。
“你要說人家是葫蘆娃,那你是爺爺還是蛇精?”我笑著打趣道。
“必須必是爺爺,爺爺是葫蘆娃心中的日月。”說完,我倆一同笑出聲來。
“說什麼呢,這麼可樂?”劉誌新拎著兩袋子茶飲,嬉皮笑臉的湊到我們跟前。
李程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一邊兒去。”惡狠狠的懟了一句後,很自然的從他手裡拿起一杯喝了起來。
劉誌新嘿嘿笑了兩聲,從袋子裡拿出另外一杯遞給我,“姐,這是給你買的,一會兒好好唱,我們都看好你哦。”
“彆,彆看好我,看笑話還差不多,我是真的緊張到不行。你看我這手,從現在就開始抖了。”
“嗨,有什麼好緊張的,台下坐著的沒幾個看得懂聽得懂的。不過我也是奇怪了,你倆怎麼選了這麼首歌,大過年的,台下又大部分是孩子,誰願意聽啊。”
“這就不懂了,選什麼曲子不在氛圍,而在我到底會哪個。”
“精辟!”劉誌新說著,把手裡剩下的東西放到一邊,鼓起掌來。
“你這是變著法諷刺我是吧。回頭你們銷售部的節目彆垮台,否則看我怎麼數落你。”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和李程一起埋頭吃起東西。
見他走後,我才對著李程小聲問道,“你倆現在什麼情況?”
李程斜眼看了下劉誌新離開的方向,低聲回答道,“沒什麼情況,不過說來也神奇,我怎麼就不恨他了呢?”
我腦海裡回想起事發當天李程那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莫名戳中笑點,差點把吃進嘴裡的米飯噴出去,趕忙伸手捂住嘴,緩了半天,才開口,“真應該把你當初的樣子拍下來,留作紀念。”
“姐,”李程說著伸手悄悄戳了我一下,“你小聲點,彆讓人聽見。”
“我又沒說什麼……”
“安歌。”
“唉。”我答應著轉過頭去,就看到老袁穿著灰白色寬鬆毛衣牛仔褲向我們這邊走來。
“不會吧,那是老袁?一個萬年t恤加皮衣,永遠是一身黑色係的人,居然會穿這種衣服。”李程顯然被老袁的造型驚到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得意的說,“我挑的,唱那麼柔情的歌,總不能還那個造型,再說了,老趙可是說了,上台不能穿的太素淨。”
“姐,這種顏色也不能算亮色吧。”
“我們走的是純清乾淨路線。”
“你看這身行嗎,我總覺得哪裡彆扭。”老袁走到我們身邊,低頭拉扯著自己的衣服,十分不自在的說道。
“挺好啊,哪裡彆扭了,我這正好吃完,也該去換衣服了。”
“安歌姐,我跟你一塊去,幫你拿衣服。”李程跟在我身後想舞台後方的小化妝間走去。
為了演出,我專門去買了件棉質的白裙子,被山楓調侃說像睡衣。氣的我翻了半天白眼,要知道這裙子可不便宜,我是來回轉了好幾圈,才咬牙跺腳買下來的,我個人是相當滿意。
換上以後,在李程麵前轉了好幾圈,李程連說了好幾遍好看,還說我像仙女,管她是哄我還是真心,聽著很受用。
對著鏡子把妝補了一下,換上帆布鞋,看著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一點以後,小禮堂裡陸續坐滿,演員全在後台待著,原本調皮的孩子,這會子也安靜了不少,一個個小臉兒繃著,明顯跟我一個緊張級彆。
李程的節目在第三個,幾個孩子外加她,換了戲服,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就是演出的時候,最小的孩子緊張,在舞台上哭了一陣兒,但即便如此,嘴上唱的和手上動作也沒停下來,可把下麵的觀眾樂壞了,手機相機,哢嚓哢嚓的拍個不停,想是今天朋友圈又有內容可以更新了。
我們一群老師在後台也是樂得不行,小不點兒下來以後,放聲大哭了好一陣兒,她媽媽抱著她,一邊哄著,自己還忍不住的樂。
一個節目一個節目的過,等快到我的時候,緊張的心情又開始作怪,手腳冰涼,嘴唇都開始有些發抖。
老袁站在我跟前,笑著說,“你這就已經緊張了,一會兒彆也在台上哭哈,到時候我可收不住場。”
我看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還沒來及搭話,就聽到報幕的張老師說:“歡迎欣賞下一個節目,由安歌和袁思亮帶來的歌曲《我真的受傷了》。”
老袁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拉著我的胳膊就上了台,拿著話筒,看向台下,說實話因為燈光的原因,並不能把台下人的臉看的很清楚,我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轉頭朝坐在旁邊懷抱吉他的老袁點了點頭,琴聲響起。
“燈光也暗了,音樂低聲了,口中的也融化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唱完的整首曲子,等緩過神來,老袁已經拉著我謝幕往台下走了,我看著他,小聲說道:“完了?”
“完了。”
“沒搞砸?”
“圓滿完成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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