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舊在鼓噪的毀滅傾向,他開始了與那殺戮的欲望爭搶身體的行動。
他有條理的將自己的所有情緒進行了分類,甚至對那些毀滅傾向的情緒也進行了劃分,丟失的力量也找到了,它們化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參照著他記憶中最深刻的各種地方。
它們也不算是丟失,隻不過被自己內心中渴望將一切安逸賜給信徒的願望借用走了,隻要在這樣的城市中,就能什麼都不用做,也不會受到傷害,一直到人類生命的儘頭。
但是恢複了理智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根本就是圈養。
任由這樣的城屹立在這個殘破的世界中,根本不需要很久,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類就會被安逸的誘惑徹底吞噬。
但是現在的自己,想要做出改變,簡直是難上加難。
因為那些力量和自己現在所持有的力量幾乎相同,而自己還要麵對那些充滿了毀滅傾向的欲望,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多精力去麵對......
等等!
此時已經瀕臨崩潰的他智慧再次得到了升華,他將目光放在了那部分被毀滅傾向所占領的力量上。
隻要方法得當,不是自己的也不是不能用啊。
隻是這樣,自己就......
算了,就這樣吧,他累了。
陪著這個世界的人類做了這麼久的過家家,就算彼此都是不斷地互相傷害,這次也終歸是自己欠下的。
伴隨著他的一聲歎息,被他劃分好的毀滅傾向瞬間從他身體中被排了出去。
絕望、悔恨、破壞、殺戮、欺瞞、憤怒......
伴隨著他內心深處無儘的懺悔,一個又一個的被他打到了地上,每落下一個,他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種下的希望的種子。
神性對於現在僅存的人類來講還是太過於高端了,真遺憾,不能帶他們去無儘虛空中看一看那裡的風景,是不是和眼前的瘡痍也是一樣的呢?
他從出生的時候起,就再也沒有見過那片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虛空了吧。
以至於他的夢中的虛空都沒有一個固定的狀態,有時候流光溢彩,有時候漆黑如墨。
原來這麼久他都不知道他出生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個又一個的毀滅傾向落在地上紮根,拔地而起的是一座又一座漆黑的大城,被他負麵情緒所籠罩的地方,無儘的怪物噴湧而出,和被他之前的哀嚎所感染的怪物合流成為洶湧的怪物浪潮。
他看著這個真正的名義上自己的第一個造物。
真醜。
自己的第一個造物居然這麼醜。
不過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因為下一秒,他就將自己的剩餘力量全部激發出來,新的大城再度拔地而起,伴隨著他最後理智的消散,將全部的毀滅傾向的力量挨個隔斷,包圍了起來。
自此,五十二座大城屹立在這僅剩的一片大陸上。
而他,僅剩一片軀殼,跌落凡塵。
意識的消散代表了他迎向逃避了無儘歲月的死亡的到來,但是身體卻依舊保持著他生前的行動準則。
他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那無儘虛空中兩個遮天蔽日的身影上,所以他的身體也順遂了他的渴望,開始追求著無匹的強大,可是沒有神性的身軀,世界不願意再承認他本地神的身份。
於是他最終留下來的那些象征著最後希望的大城都被他身體合理地利用起來。
來用作於吞噬這個世界。
也用於吞噬這僅剩的希望。
順便等待著一場盛大的落幕。
然後,現在就讓他來做一個,冗長到永無止境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