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變亂之子也就是原柊所熟悉的穿越者們並不在這個範疇內,如果說一個世界更像是一種寫好的劇本,有著故事開始的時間和結束的時間,世界內的人會自由的接受這樣的控製,就像是世界這台機器中的一個個精密的齒輪,世界之外的變亂之子沒有屬於自己的劇本,從某種程度來說是真正的自由,但是同樣站在守序的角度,這同樣是絕對的混亂。
就是所謂的“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不過絕大部分的穿越者都學不會這件事。
穿越者到底是正麵還是反麵不能確定,但是他們造成的影響肯定是反麵的就對了,而且站在他們自己的角度看可能認為是正麵更多一些,這就導致了立場的先天對立,理論上任何一個世界的原住民和穿越者都應該是死敵,隻不過絕大部分的世界都沒辦法認識到穿越者這個小群體的存在,目前原柊已知的把穿越者擺到台麵上的世界還真就隻有眼前這一個。
原柊攤了攤手,“我們現在還是來證實一下我說的合作前提吧,睜大眼睛彆走神哦。”
安相一緊緊地盯著原柊的動作,也隨時做好了原柊有異常舉動直接叫人的準備,但是隨著原柊的雙手攤開,安相一的靈魂徹底隨著原柊搖曳了起來。
攤手之間,在安相一的眼中原柊的身軀開始無限的放大,安相一的視角開始隨著原柊的身軀開始被拉升,一點點,一步步,似慢實快的被拉升到了除魔衛隊總部之上,然後一點點的繼續飄向空中,隨後仿佛便已經置身於宇宙之間,一個又一個的星球從他的身側飛速略過,然後一個又一個的星係同樣在他的視角中急速倒退,隨後似乎是氣泡般噗的一聲,安相一看著依舊坐在他麵前的原柊,以及原柊攤開的手掌之間那幽深的黑色的小球。
安相一隻覺得自己嗓子已經乾澀的滲出血漬,隻是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張著嘴卻似乎忘掉了該怎麼呼吸,原柊卻微笑著招呼著,“怎麼了,不是一直在維持世界的穩定麼,不和他打個招呼?”
伴隨著原柊的調侃,安相一感覺自己的視角瞬間被吸入了原柊手掌中那個小球內部,又經曆了一次茫茫無儘的星際穿梭,重新回歸到了除魔衛隊的大統領室,一時間再也撐不住身體,癱坐在了椅子上,額頭上密集的汗水打濕了頭發與衣領,顯得格外狼狽。
原柊理解第一次認識世界的人的感受,所以很貼心的沒有打擾對方,讓他可以冷靜冷靜。
這已經原柊第一時間通過哈斯塔的靈魂權能給安相一的認知上加了無數層認知濾網的結果了,不然以安相一自身的位階,又沒有對待禦目方主的堅實信仰,在被原柊拉出世界的一瞬間應該就已經瘋了,那種瘋狂是屬於強行被灌輸了與自己認知不符的知識,類似於一隻蟑螂突然獲取人類三觀的瘋狂,小到它吃的每一口粑粑,大到它下的每一個蛋,每天和一群同伴同吃同睡這樣的小事情,都會成為逼瘋它的力量。
認知濾網隻是幫助對方從概念上將粑粑認識為飯,但是那種渺小與龐大對立之間該有的恐懼依舊是存在的,所以安相一現在不是很平靜也挺正常。
這個裝嗶的技巧原柊也是剛剛能用不久,這要是再早一點,最好在迪斯博德世界要是能用的話,何必跟阿爾特修扯那些有的沒的,直接讓對方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降維打擊就完事了。
嗯,沒錯,這個看上去高大上的玩意在原柊看來也就是為了裝嗶而已,因為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上限一百的東西,拿出一千或者是一萬都沒什麼意義。
隻是對方太像某個教主助理了,外加那位教主助理仗著危險種和人類混血的身份遲遲不死,還有自身掌握的妖力,完全就是奔著天荒地老的方向去了,原柊沒空回去抓他,眼前有個和他很像的人,這不抓緊欺負一下出口氣還等什麼呢?
“那麼......你......”看著安相一還有一些猶疑,原柊果斷替他說了,“放心,我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在給自己之後的話來做一點鋪墊,我走過幾個世界,不過像你們世界這樣穿越者......哦,我是說變亂之子眾多的情況並不常見,我覺得這應該屬於某種異常情況,不過具體有什麼問題,我還是要進一步研究之後才能確定,總之我覺得咱們雙方在麵對這件事上的立場一致,我應該需要解決掉這份異常,而我解決掉異常之後,變亂之子的問題應該也一並會得到解決,所以希望你們也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解決是指?”安相一逐漸恢複了之前的冷靜,得益於強大的認知濾網,他實際上沒有受到超限的衝擊,恢複起來比較快。
“根源上解決,指的是以後不會再有這麼多變亂之子誕生了。”當然解決的方式未定就對了,後半句話原柊沒有說出口,他一直都很謹慎,如果真的是世界意誌出了問題,除了解決問題以外還可以靠解決世界來處理問題的對吧?
“哦。”安相一並沒有察覺到原柊那險惡的用心,若有所思的應承到,隻是如此看來,對方似乎就像和自己說的那樣,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立場對立,而且對方的世界波動率也確實時刻保持在零,雖然不能確定是對方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世界的發展規律還是說對方做的每一件事都被世界不得不認可,意義差的很大,隻是結果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就在雙方友好的交流過程中,細微的羈絆鏈條也在悄然萌芽,促使安相一在以不斷靠近原柊思維的方向思考著。
“我代表除魔衛隊同意你的提議。”最終安相一還是歎了口氣,同意了下來,“畢竟我們一直在進行著彌補性的工作,這種打補丁的行為終究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而我們也隻能毫不停歇的去做這種在大部分時間都是無意義的行為,隻是為了阻止小部分的事件的發生,他們已經很累了,如果可以,讓他們能歇歇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