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時低頭行禮,先咳嗽了兩聲,道“是,隻怪飛時技不如七殿下。”
“哎,本王瞧這安慶王病的不輕啊,能一連比試三場,兩勝一敗,也是不容易的。”順平老親王道。
皇上淡笑一聲“終究是敗了。”
他讓魏書意將玉璧拿到跟前,雙手捧起那玉璧,連聲讚歎是好東西,然下一刻,他竟然眸光一厲,手一鬆,玉璧啪的砸到地上,碎成了兩半。
隨著這一聲,在場所有人都激靈了一下。
“皇上……”順平老親王站起了身,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碎了的玉璧。
皇上嘖嘖道“這東西太滑了,朕竟一時沒拿住。”
他笑了笑,繼而看向秦飛時“不過摔碎了也好,留著罪人的東西,倒也晦氣。”
秦飛時垂著眼眸,神色平靜無波,這玉璧應該是他父親留下的唯一的遺物了,他竟沒有在場其他人反應大。
而且皇上摔的不是這玉璧,分明是將先太子的臉麵和安慶王的臉麵一下摔到了地上。
“老七,回頭你去內庫,再挑一件能看上眼的。”皇上笑吟吟的看向嚴暮道。
嚴暮行禮“是。”
比試風波過去,嚴暮坐了回去,這時他有些不敢看柳雲湘。有官員敬酒,嚴暮囫圇的喝了幾杯,胃裡如火燒。
這時柳雲湘往他碗裡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菜,墊補墊補。”
“我剛才……剛才有把握……秦飛時不敢傷我的。”
“……”
“畢竟當著這麼多人,他又不是瘋了,他……”
“……”
“我下回鐵定不會了。”
一直沒有得到柳雲湘的回應,他有些發慌的轉過頭,見她麵色平靜到幾乎淡漠。許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轉過頭看向他,神色裡帶著心疼。
“這般費心討好他,心裡很難受吧。”
嚴暮忙低下頭,同時眼睛也紅了。
那人喊他‘七兒’,那人說他孝順,還以他為榮,這一些都讓他惡心至極,可他一直笑著,仿佛是這世間難尋的大孝子。
怎麼會不難受,可他以為沒人懂的,甚至是柳雲湘也不能切實感受到。
他的手在桌下被柳雲湘握住,用力握了握,“你做得很好,終有一天,你會達成所願的。”
“我所願是我們一家人能安安穩穩的生活。”
“嗯。”
“你不信?”
“信。”柳雲湘看著嚴暮,“我所願是希望你為自己討回公道,化解心中仇恨,然後我們一家人才能真正過上安穩的日子。但嚴暮,你好像恨我,也恨兩個孩子,你想讓我們失去你,讓我們經曆失去愛人親人的痛苦。我甚至覺得你總有一天會殺了自己,以此報複我們。”
這種說法很可笑,柳雲湘說完就笑了,隻是笑得愈加悲涼。
難道不是麼,他知道她多愛他的,可他不珍惜自己的命,不就是在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