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很快找到行意,又想起那墳頭,心下一緊,不過很快看到嚴暮帶著硯兒出來了。
小家夥騎在嚴暮脖子上,一點也不怵,小手胡亂拍著梅花枝,枝上雪和花瓣簌簌往下砸。
“臭小子,你故意的吧,信不信老子把你埋雪地裡?”
“不怕!”
“嘿,給你好臉色了是吧?”
“哼!”
硯兒拍的更起勁了,又是尖叫又是笑的。看著這一幕,柳雲湘心裡暖烘烘的,有股子衝動想把硯兒是他們兒子的事告訴他。
可想到朝中風起雲湧,想到黑夜裡無數的利爪,她還是忍住了。一則為硯兒的安全,二則她不想給嚴暮太重的負擔。
他承受的已經太多了,每每在發瘋的邊緣掙紮,硯兒這擔子還是由她擔著吧。
和碩長公主做了好多菜,特意讓宮女將飯桌挪到裡屋,這裡暖和。
大家一起坐下,和碩長公主忙給他們夾菜。
“我們自己來。”柳雲湘道。
和碩長公主應著,但還是夾了一盤餃子送到嚴暮麵前。
“青瓜雞蛋陷的,七殿下嘗嘗可還對胃口。”
嚴暮執起筷子的手頓了一頓,“怎麼想到用青瓜做餡兒?”
和碩笑“廚房隻有青瓜了,大抵味道有些怪。”
嚴暮吃了一口,低聲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些。”
“嗯。”
柳雲湘見嚴暮低著頭一口一口吃餃子,很快就將一盤吃完了,而後再抬起頭,眼圈有些發紅。
嚴暮為展現自己的教育成果讓行意背詩,結果行意背的稀碎,上句不接下句,還串到彆家去了。倒是硯兒不但會背詩,孔孟那些晦澀的句子也背的溜,還能準確闡明每句話的意思,甚至說出表達的思想。
嚴暮臉黑了黑,“這不代表本殿下不如陸長安教得好,隻能代表每個人的智商有高有低。”
柳雲湘瞪了他一眼,“為了給自己挽尊不惜貶低女兒的智商,你可真是好爹!”
“你是不知道,真教不會,但武功學得不錯,已經能打過後院的狗了。”
“滾!”
和碩看著他二人不住的笑,“本宮覺得什麼權勢,什麼榮華富貴,實在不算什麼,一家人這麼開開心心在一起,那才是最最難得的。”
柳雲湘笑“您就像我們一家的長輩。”
和碩一愣,隨即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沒這個福分。”
“我們往後常來看您,您不覺得麻煩就好。”
“怎麼會,我得日日盼著。”
吃過飯,兩個小家夥還要玩,嚴暮就帶他們出去了,柳雲湘幫和碩長公主換藥。
她去找傷藥的時候,拉開妝奩上放的木匣,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很奇特,沒法形容,但很淡,一下就散了。
換好藥後,還不見嚴暮他們回來,柳雲湘去外麵找。沿著梅林間的小路,越往裡走越深,她的心也越來越沉。
來到南牆邊,嚴暮帶著兩個孩子,正站在那墳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