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翻看了一遍,心裡便有數了。
她從景川苑出來,走到街上,正見一隊官兵押著二三十帶著枷鎖的人城外進來。這些人中有富家子弟,有書生,一個一個都麵色慘然,有的繃不住都哭了。
“聽說這些人碰觸了禁香,昨晚金山鬨了不小的動靜呢。”
“怎麼這麼多書生?”
“有人管那禁香叫狀元香,說是能讓人神清氣明的。”
“不過怎麼出動的不是京兆府的人而是禁衛軍?”
“我倒是聽到一事。”
幾個人忙湊成一團,問那人怎麼回事。”
“好像是出了人命,死的還是宮裡的貴人。”
“哎喲,這事可鬨大了。”
柳雲湘聽不遠處幾個人說著,再抬頭看向被押著往前走的人,這時那陳厚走了過來。他也如其他人一般,嚇得麵色慘白,慌亂的不行。
他頭發散亂,衣服被扯的亂七八糟,稍稍跟慢了一步,身後禁衛軍便上去踢了他一腳。
“跟上!”
他嚇得忙跑了兩步,眼睛四下尋覓。
“厚兒!”
瞎眼婆子擠在人群裡,她看不到,隻能一個勁的喊。而蘭娘站在後麵,不知所措的看著行進的隊伍,等看到陳厚,那眼裡陡然變成了痛和恨。
“娘!我在這兒!”陳厚看到瞎眼娘趕忙喊著。
“厚兒!厚兒!”
“娘!”
“厚兒回來,跟娘回家!”
陳厚看著瞎眼娘擠在人群裡,站都站不住,憑她如何救自己。這時他看到了站在後麵的蘭娘,眼睛一下亮了。
“蘭娘,快想法子救我!”
蘭娘看著陳厚,嘴角扯了一下,這人竟還有臉讓她救他。
“蘭娘,隻要多籌一些銀錢,便能救我了!我是你男人,等我高中後,讓你風風光光的當官夫人!”
這時陳厚旁邊的禁衛軍踢了他一腳,冷聲道“偷用禁香,觸犯律法,你還想參加秋闈,想的倒是美!”
陳厚被推著往前栽了兩步,忙裡忙慌回頭找蘭娘,“蘭娘,我之前對不住你,往後一定對你好,想法子救我!”
隊伍走了過去,蘭娘看到了柳雲湘,衝她笑了笑。
“蘭娘,你在哪兒?”瞎眼婆子伸手摸索著找蘭娘。
蘭娘衝柳雲湘行了個大禮,而後扶著瞎眼婆子往胡同裡走去了。
“蘭娘,厚兒可是犯了什麼事?”
“偷用禁香。”
“啊,咱得想法子救他!”
“我沒法子,您想吧。”
“你這是什麼話,我一個瞎眼婆子能有什麼辦法……”
“我一弱質女子也沒辦法。”
“便是拚了命也得救啊,他可是你男人。”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柳雲湘看著蘭娘和瞎眼婆子走遠,她舒心的笑了笑,而後朝華裳閣去了。
眼下蔓香的事,剛在風口浪尖,那安宏躲在後麵,最怕彆人把他挖出來,這於她來說是最好的時機,救出胡掌櫃,解封南紅樓。
隻是得罪安宏這等小人,往後少不了麻煩。
但想在金安立足,便不能什麼都怕。
來到華裳閣,有夥計一眼認出她來,忙找來了掌櫃的。
那掌櫃的見到柳雲湘,不由皺起眉頭,“你怎麼又來了?”
柳雲湘淡淡道“我找你們東家。”
“我們東家沒空……”
“若來的是官府的人,他也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