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金金安,猶如囚籠,危機四伏,而回到盛京,不過是又進了一座囚籠,而在外麵外麵咆哮,欲將他們咬死的還是同胞。
柳雲湘深吸一口氣,此時她已經為自己穿上了戰甲,除非流血,軟刀子是傷不了她的。
侍郎府依舊,柳雲湘下拉馬車,由甘嬤嬤引著,她拉著行意往裡走。
“娘,這是哪裡?”行意望著這大院子問。
不待柳雲湘答話,甘嬤嬤先回答了,“小小姐,這是你外祖家啊,你娘不會連你外祖外祖母都沒跟你提過吧?”
行意揪著眉頭,總覺得這嬤嬤說話陰陽怪調的,於是回了一句“我娘跟我說過什麼,也是你能打聽的?”
“嘿,你這孩子。”
“你這老東西!”
撲哧,謹煙和子衿沒忍住笑出了聲。
剛在馬車裡,這甘嬤嬤就一直說東道西的,她家姑娘懶得計較,她就越發的口無遮攔,活該被懟。
柳雲湘握了握行意的手,道“這是你外祖家,娘自小長大的地方。”
行意點頭,“哦,這是娘的家嘍?”
柳雲湘怔了一怔,搖頭道“以前是。”
來到東院,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藥氣,柳雲湘皺了皺眉頭。再看這院裡空蕩蕩的,偶有一兩個丫鬟小廝進出,實在顯得冷清。
柳雲湘讓謹煙和子衿在外麵等著,柳雲湘帶著行意進了正房,轉到西屋門口,正聽到裡麵有人在說話。
“大娘,這藥還是要趁熱喝,涼了對腸胃不好。”
大娘?
柳雲湘心下轉了轉,她在老家有個二叔,但這二叔是個懶漢,靠著祖上留下的家業過日子。這二叔有一兒一女,不知這屋裡的是二叔的女兒還是兒媳婦。
“您彆起身了,我來喂您。”
“這些日子,你日夜照顧我,著實辛苦了。”
“大娘可不能這麼說,咱們是一家人。”
“哎,我也生了個女兒,但又什麼用呢,上輩子來討債的。”
柳雲湘皺眉,這又說到她了。
“大娘,我自小就沒了娘,來到咱府上,一看到您便覺得親近。您要是不嫌棄,當我是您女兒就是。”
“好好好,我要有你這麼貼心這麼懂事的女兒,那可太好。”
柳雲湘見甘嬤嬤堵在西屋門口,估摸著就是想讓她聽這些話,想讓她愧疚亦或是羞臊,那可惜了,她沒什麼感覺。
但也懶得再聽,於是大聲說了一句“甘嬤嬤,你堵在這兒,一身肥肉,跟著屋門嚴絲合縫的,我怎麼進去?”
甘嬤嬤不妨柳雲湘說話這麼難聽,直接噎住了,回頭瞅柳雲湘時都帶著白眼。
柳雲湘挑眉,“我站也站累了,聽也聽夠了,還不行?”
甘嬤嬤被嗆的沒脾氣,隻能先一步進屋裡。
柳雲湘跟在後麵進去,進了屋裡,這藥氣就更重了,而窗戶還是關著,屋裡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半,讓人覺得胸悶。
她再往裡看,先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人,穿著洗的發舊的碧青長褙子,頭發挽起來,膚色發黑,不像是深宅後院的姑娘或夫人,更像是鄉下種地的。
她不認識,該是她二叔那兒媳婦了。
此刻她也打量著她,雙眸在發亮,滿臉的羨慕,毫不遮掩。
柳雲湘掃過她看向倚在床頭的母親,她也看著她,卻是麵色不善,仿佛來了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