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晃晃頭,暫時先把這事撂下了。
來到書齋,書齋這幾日在外麵放紙墨筆硯,免費讓有困難的舉子用,管事的說倒沒有出現在亂搶亂拿的情況。
“不過消耗還是很大的,大多舉子確實有困難,他們拿了還會進來感謝,還有的非要留下欠條,他日還錢。”管家道。
“這些舉子是讀書人,讀書人一向清高,不屑於做有損聲名的事。”
“而且如東家所料,咱們書齋免費給困難舉子筆墨紙硯這些的事在文人中傳開,很多人慕名來咱鋪子裡買東西。咱鋪子品類全,質量好,還不亂要價,這一下銷路就打開了。”說到這些,管事樂得合不上嘴。
他們都是拿分成的,自然賣的越多,賺的也越多。
柳雲湘點頭,“做生意不要計較眼前小利,眼光要放長遠。”
這就跟當年靈雲糧鋪一樣,饑荒那時,她從百姓那兒並沒有掙到什麼錢,隻是靈雲的牌子立住了,後麵生意就越來越好,連帶著其他鋪子,隻要掛上靈雲的招牌,便有認準這牌子的客人進店。
柳雲湘從墨齋出來,想去曲墨染那兒瞧瞧的,經過一個香粉鋪,見老板娘出來送客,那一臉熱情洋溢的,笑得嫵媚動人的,不正是在胡同裡給嚴暮帕子的女人。
她盯著她看的時候,女人也看到了她。
“喲,這不鎮北王妃麼。”女子上前趕忙行禮,“您要買香粉麼,不是我吹牛,咱們這裡的東西,不論香粉胭脂還是珍珠粉,眉筆,應有儘有,而且絕對是上乘的好東西。”
柳雲湘在女子熱情的招呼下,隨她朝店裡走去。她在女子身後,已聞到了絲絲的茉莉香氣,與昨晚嚴暮身上的一樣。
來到店裡,鋪麵倒不大,但東西擺的琳琅滿目,客人也不少。
那女子請柳雲湘進了後院,給她端茶倒水,又讓夥計將鋪子裡最好的胭脂水粉拿過來。
“王妃,您瞧瞧這香粉,摘那含苞待放的桃花,經過好多道工序,十多斤花瓣才製成這麼一小盒。你來問問,這桃花香而不膩,臣婦覺得正合適您。”
柳雲湘接過香粉盒子聞了聞,確實挺好聞的,“你自稱臣婦,不知是哪家夫人?”
女子笑了笑,“我夫君是肖蒙,今兒剛去赴任的幽州督軍。”
柳雲湘眼眸轉了轉,“原是肖夫人。”
“原王妃已經不記得臣婦了。”
柳雲湘抬頭再看麵前的女子,仔細端詳了一番,道“我們認識?”
“您貴人多忘事,咱們自然認識,而且交情不淺呢。”
“哦?”
“我要是說蘭園,你可能想起來?”
蘭園?
柳雲湘再看這女子,仍是記不起來,當年被嚴暮帶進蘭園的女子很多,整個園子鶯鶯燕燕的,她與她們並沒什麼接觸,也就沒有記住她們的麵容。後來嚴暮將園中女子一一打發出去,園子也就冷清了。
“昨晚,殿下也不記得奴家了,奴家好傷心呢。”
“昨晚?”
“他和我家老肖喝酒了。”
柳雲湘抿嘴,很想問問這酒他們是怎麼喝得下去的?
肖夫人睨了柳雲湘一眼,繼而捂嘴笑道“這樣說來的話,我們倆緣分還不淺呢,畢竟服侍過同一個男人。”
一聽這話,柳雲湘臉色當即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