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半生才發現夫君他沒死柳雲湘嚴暮!
昨晚,善念營裡的人合力推倒了一麵牆,隨之與官兵發生衝突,死傷的同時也有許多人逃了出來。
眼下城內亂了,若朝廷下令屠殺善念營的人,盛京會變成一座血海。當然,善念營的人也不會等著被殺,必定會拚命反抗,這動亂會繼續擴散並持續許久。
柳雲湘想到這兒,長長歎了幾口氣。
柳雲湘麵前摞著好幾本賬冊,她一邊撥弄算盤一邊聽子衿說外麵的情況。
“朝廷沒下令殺人?”
“明麵是沒有,但抓回善念營那些人就不知是死是活了。”
柳雲湘算到最後,在賬冊最後麵寫了一個數,然後把賬冊交給子衿。
“你把這些賬冊送還給張琪,然後讓他給我準備這個數,不需要給我,轉到江南錢莊,以備明年開春重修織錦坊。”
來到街上,雖然已經料到街上會是怎樣的蕭瑟境況,但親眼看到所有臨街鋪麵都關著門,不少被打砸過,而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倒是偶有幾個穿著襤褸的人急匆匆穿過,北風呼嘯而過,讓人心裡不由發寒。
先皇在位期間,百姓安居樂業,四方武力震懾,可謂國富民強,可當今皇上繼位後,因他的昏庸無能,國力一路下滑,到如今內亂不止,外患頻發,百姓不能安居,朝廷黨派紛爭。
大榮已是大夏將傾,而皇上坐在廟堂之上,居於深宮之中,聽著阿諛奉承,便覺得自己居功甚偉,可謂賢明之君。
小小善念營,沒有妥善管理,釀成此等禍事,真是讓人想想都覺得可笑。
越往前走,柳雲湘心情越是沉重。經過一個岔口,聽得北邊有動靜,柳雲湘望過去,見是幾個官兵正在追捕一夥善念營的人。
這夥人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手裡也有家夥事,四散逃竄。
這些官兵身強體壯的,抓這些人原是能抓住的,但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給攔住了。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老親王。
他攔著那些官兵,不讓他們追捕。
領頭的官兵苦著臉道“老親王,他們是逃犯,咱們奉命抓捕,您這般搗亂,豈不等於助他們逃跑。”
老親王仍舊穿著他那身破舊的長衫,聞言打了個哈欠,將伸出去雙手收了回來,無賴道“你們在追逃犯?”
那領頭的無奈的看著麵前的人,這不明知故問。
老親王打了個哈哈“我這不是吃飽喝足,然後犯了困,伸伸懶腰,真沒想攔著你們。”
“您這說辭已經用了好幾回了。”
“我下回肯定想出新的來。”
領頭的也不敢拿老親王怎樣,隻得向他拜了拜,“您老人家就彆為難我們了,您若是真想幫他們,可以去求皇上。皇上下令收兵,我們立馬回營。”
說完,那領頭衝身後的幾個官兵招呼了一聲,繼續追那些人去了。
老親王捋了捋胡子,轉回身看到柳雲湘站在路口,他仿若見了菩薩似的,急忙跑過來,跑到跟前,一臉殷切,就差頂禮膜拜了。
一句話,差點讓老親王熱淚盈眶,沒人能懂他,隻有麵前這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侄孫媳婦。
“你總算肯露麵了,可讓我好等!”
柳雲湘稍稍歎了口氣,“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去糧鋪吧。”
“好好好。”
來到糧鋪,下人給送來茶點。老親王等不及旁人給倒茶,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喝著,看來是真渴了。
等一杯茶喝完,他這才舒了口氣。
“善念營還有三四百人,已經折了一半了。”老親王心痛的說道,同時看向柳雲湘,卻看到她聽到這話,不說同樣心痛,一點關心都沒有。
“這可是活生生的人,他們大多是受連累,非是真的罪犯。”
柳雲湘聽著老親王痛心疾首的說著,她自顧自端起一杯茶,慢慢啜飲著。
“老親王想救人,自然沒有錯。”柳雲湘道。
“可我實在救不了他們。”
“老親王儘心了。”
“我思來想去,隻能想到你。”
柳雲湘放下茶杯,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微微笑道“老親王莫開玩笑了,我一個弱女子能幫什麼忙。”
老親王忙道“先前你提議放開善念營,由你接收他們,讓他們幫你做工。當時我覺得你不自量力,可如今……如今也隻有這法子能試一試了。”
柳雲湘聞言,長長歎了口氣,“我打算在江南開織錦坊,振興江南的織錦業,確實需要大量人手,隻是……”
“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