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進去時,皇上合衣坐在龍床上,精神頭很好,氣色也很好,一點不像剛才火場被救出來的,果然是久旱逢甘露,夢貴人就是那甘露。隻是此刻臉色沉沉,帶著幾分怒火。
想起剛才長公主出來的時候,怒氣衝衝的,想來是苦心規勸皇上,反而讓皇上發了火。
嚴暮心思一轉,笑道“恭喜父皇!”
皇上哼了一聲,“你倒是說說,朕有什麼喜事?”
“自然是得了夢貴人這麼一位妙人兒。”
“有人可說了,將娼妓封為貴人亂了宮裡的規矩。”
“規矩該是父皇定的,父皇覺得合適就行。”
“哦?那你覺得呢?”
“兒臣才不管什麼規矩什麼禮教,隻要父皇高興就好。”
聽到這話,皇上怒色一下就沒了,看著嚴暮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宮裡還是朝堂上,隻有你是真心孝敬父皇的。”
“這是兒臣的本分。”
嚴暮垂下眼眸,“是。”
“父皇先休息吧,龍體為重。”
“也好,朝廷上的事交給你,朕還是放心的。”
從殿外出來,嚴暮與上官胥撞上,二人一齊往承天宮外走。
“皇上回宮,你我都能鬆一口氣了。”上官胥道。
“同時咱們也不用坐一條船了。”嚴暮淡淡道。
“確實,再坐一條船,彼此不同心,遲早要翻了。”
嚴暮哼了哼,加快腳步往外走。
“老七!”上官胥喊住嚴暮,見他停下了,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走一步很險的棋,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理智,想想柳雲湘和你們的兩個孩子吧。”
嚴暮聽完才繼續往前走,等到拐了彎,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有時候演戲演得久了便會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殊不知平靜下麵,依舊波濤洶湧。
因為楊賀的案子,嚴暮如今還有嫌疑,不能上朝。不過朝堂上會發生什麼,他大體能猜到。
皇上去了花街,還差點被火燒死,這事太大了,大臣們不敢直言指責皇上,隻會將矛頭對準縱容皇上這種行為的人。
陸長安直指先前代理朝政的是嚴暮,大家便認為嚴暮是知情的,故意瞞了眾大臣,於是矛頭一齊指向了他。
大臣紛紛痛批嚴暮,上奏折參他,結合楊賀那貪汙案列出他的幾大罪狀。
嚴暮嗬了一聲,“估摸大臣們都在罵我吧?”
上官胥嘖嘖道“罵的可難聽了,你要聽嗎?”
“算了。”
“禍亂朝綱,奸佞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