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殿內皇上斥道“許仲以下犯上,乃是誅九族之大罪,此案交給太子,定要將許家九族統統抓起來,十日後午門斬首!”
上書房內,上官胥和弘玄連連歎氣。
“天下文人都自稱是許老先生的學生,他是真正的天下人師啊,今日他在承天宮外以死明誌,天下文人必定大受震動,如若太子您這時候抓了他的家人,將之統統斬首,那您……”弘玄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隻能長歎一聲。
上官胥接著道“那你就會遭天下文人,不,可能是天下人唾罵!”
“您就失了民心了。”
“而且這是一口黑鍋,皇上擺明讓您背的。”
“您還不得不背。”
“所有人都看著您。”
“不按皇上的命令辦,您是違抗聖旨,按皇上的命令辦,您是千古罪人。”
“怎麼選,沒法選。”
“往前一步往後一步都是深淵。”
嚴暮嘴角抽了抽,“你倆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上官胥於是又歎了一口氣,“沒有有用的。”
嚴暮默了一下,道“先將許家人抓起來。”
上官胥和弘玄一齊坐直身子看向嚴暮,“殿下,許家人殺不得啊!”
嚴暮沉了口氣,“誰說本王要殺他們。”
“那……”弘玄心思一轉,即刻了然,“殿下一來是做樣子給皇上看,二來是保護他們。”
“嗯,以防有不軌之心的人趁亂鬨出更大的亂子。”
上官胥點頭,“隻是太子得被罵了。”
“嗬,我被罵的還少?”
“那之後呢?”
嚴暮沉了口氣,“拖著。”
當天,京郊大營就將許家人抓了起來,不論老少,凡在九族之內,統統要進大牢。許家人多,隻算在盛京城內的就有上百號人,於是這隊伍排了長長一條街,百姓們在街兩旁看著。
“許家樂善好施,他們都是大好人啊。”
“是啊,他們一家人都很和善。”
“哎喲,造孽,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聽說是太子下令抓人的。”
“這位原就是大奸臣。”
“許太子也是被逼無奈,咱們可彆忘了,先前饑荒的時候,可是太子妃救濟咱們的。”
“對,還有那年鎮北關戰亂,也是太子平定的。”
“南州的暴亂也是太子的鎮北軍平定的。”
上書房裡,弘玄捋了捋胡子,“百姓雖各有說辭,但大多沒罵太子,還說信您定會為許家人主持公道,不會殺了他們。”
嚴暮嗤了一聲,“他們對我哪來的信心?”
“百姓眼睛是雪亮的,這些年您和太子妃做的,他們都看在眼裡。”
嚴暮哼了哼,“本王對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說這話,上官胥來了,說是朝中文臣們在承天宮外絕食抗議,不能修建摘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