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再問你,你當真信奉你創造的巫神嗎?”
“信,她就是至高無上的神。”
嚴暮眯眼,“你想象了一個神,便覺她真的存在?”
“佛祖,三清大帝,他們可以存在,巫神為什麼不可以?”
嚴暮嗬了一聲,“那你為什麼要創造這樣一個神,為什麼用活人的血祭祀?”
何秋兒跪趴在地上,頭發已經亂了,雨水從發梢掉下來,在下麵彙成一小灘水。她就這麼這般,許久許久後突然笑了一聲。
“隻要信奉的人足夠多,足夠虔誠,那我們就能憑空造出一個神來。這個神憐愛世人,這個人教人向善,這個神會保護她的信徒。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是你們毀掉了這個神。”
何秋兒猛地抬頭,瞪向嚴暮。
“你殺人了!如若本王不阻止,三十個孩子的命就會喪於你手!”嚴暮一拍驚堂木,讓何秋兒從癲狂的狀態中回神兒,看清楚這裡是公堂,“老實交代你的罪行!”
何秋兒垂下眼眸,手慢慢撫上自己左臉的傷疤,“用活人的血祭祀,這並不是我立下的規矩,是巫神教先前就有的。而我,我也是曾是供品啊。”
“你也曾是供品?”
“小時候,我弟弟生病了,一種很嚴重的病,大夫說沒有救了。我娘四處求醫無果,後來就找到巫神教的巫婆給我弟弟看病,還花光家裡積蓄買了一個偏方。那偏方需要一味藥引子,便是親兄弟姐妹的血做藥引子。這分明就是騙人的,可我爹娘信,於是他們關起來我,日日從我身上取血。一年,我就這樣被關了一年,到最後已經極為虛弱了。可弟弟的病並沒有好,反而愈加嚴重,我爹娘又去求巫神教的巫婆,巫婆說若肯給巫神敬奉供品,巫神才會救他們兒子。”
柳雲湘聽到這兒,已經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了,不由長歎一聲。
“在他們心中,我自然比不上弟弟,明知道送進巫神教,我會被放血致死,可他們還是將我送了去。他們還說是為我好,說我死了以後也會成神。我問他們,為何不把弟弟送去當供品,這樣他也會成神。嗬,他們說隻想弟弟健健康康的長大,陪在他們身邊。但其實,他們對這個巫神是半信半疑的,可即便隻有一絲希望,他們還是將我送去了。離開家的時候,我將一把短刀揣進懷裡,在那幾個巫婆要給我放血的時候,我掙脫開,反殺了她們。”
“之後,我自封巫神教聖女,開始廣收信徒,而巫神教在我的領導下發展至今,已經不是過去下九流的邪教了。”
柳雲湘看著跪在大堂上的女子,她被父母送去當供品的時候該是多絕望啊,殺了那幾個巫婆的時候,她又是多害怕。
“你完全可以廢除用活人的血祭祀這條規矩的。”柳雲湘道。
何秋兒看向柳雲湘,冷笑一聲,“過去二十多年,你知道被用來當做供品祭祀的都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女人。”
柳雲湘抿嘴,因為信封所謂的巫神,求健康求財富求仕途的男人們便將女人送去當做了供品。
“所以我要的供品一定是男人,還要是男孩兒,我要他們的父母傷心,我要他們無法長大欺壓女子。”
聽到何秋兒的這番話,外麵的百姓炸了鍋,紛紛怒罵她。
“你這個毒婦,還我兒子!”
“還我孫兒!”
“你是殺人犯,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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