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草民不懂,您二位為何同意他進京,還告禦狀?”
“商籍學生不能參加科舉這事,總得有人提起,我們才能插手吧。便如平靜的湖麵,唯有一顆石子落下,才能激起漣漪。”
嚴暮眉頭一挑“方萬金就是這顆石頭。”
鄉試要考三日,有白老頭在,柳雲湘他們就不等謝思他們出考場了。翌日一早,他們就從揚州出發回盛京了。
柳雲湘帶著三寶坐馬車裡,嚴暮和方萬金騎馬在馬車兩側。
她打開左側的車簾,便看到了方萬金,騎在高頭大馬上,許是第一次出遠門,臉上掩飾不了的興奮。隻是鼻青臉腫的,頗為滑稽。
“你是怎麼說服你娘,讓她同意你進京的?”柳雲湘問。
她還以為需要她出馬安撫,結果昨日從大牢回去,方夫人已經離開了。
“她害怕我成為第二個徐靖宇,那我就跟她說,這一次她不同意我進京的話,我立馬投河自儘。”
“你!”柳雲湘瞪了方萬金一眼,她若是他娘,必定一頓毒打,顯然方夫人跟她向法院一樣,“然後呢,她就同意了?”
“怎麼可能。”方萬金說話扯到嘴角了,疼得嘶了一聲,“我跟她保證,這一次進京,不管結果如何,我會收回心思,跟著我爹學做生意。我又說這一次其實是去長長見識,其他的事有嚴先生和師娘,您二位不會讓我冒險的。”
柳雲湘笑了笑,方夫人大抵是真的沒招兒了,雖擔心兒子,卻也隻能讓他走這一趟,期冀他碰了釘子能死心。
“既是這樣,往後你可得聽我們的,切不能衝動。”
方萬金點頭,“我是去告禦狀,不是去尋死,我聽您二位的。”
二十天後,他們來到盛京城外。
柳雲湘隻給了張琪消息,因此等在城外的是張琪。見到他二人,張琪要行禮,柳雲湘衝他搖了搖頭,而後將方萬金推給他。
“這孩子,你先幫我們照看幾日。”
張琪忙應著,倒是方萬金有些發怵。
“我不能跟著你們?”
柳雲湘搖頭,“不能。”
“哦。”
嚴暮從後麵拍了方萬金腦瓜一下,“等我們的消息,讓你行動你再行動。”
將方萬金托付給張琪,馬車繼續穿過長街,最終停到了宮門前。
嚴暮下了馬,望著肅穆而宏偉的宮門,長長歎了口氣。
“我回來了。”
從領兵嶺南與南晉對抗,再到被迫流離鎮北,接著是鎮北和朝廷一戰,他被抓去西越,好不容易回大榮,又在西州建設了三年,然後是竹水縣,再次回京,已過去五年了。
五年!
柳雲湘走到嚴暮身邊,握住他的手,“走吧,硯兒還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