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衝原籍江北並州,早年間天下大亂其父為避兵亂舉家南遷,後因其父慕容柏精於養馬所以便在馬場為官府養起了戰馬,是以慕容衝自幼便跟在父親身邊練就的弓馬嫻熟。
隻可惜受出身所累,就算是武藝再出眾亦是難受重用,甫州之亂慕容衝率幾十騎便擊退了南嶺山匪朱雄解了甫州之難更是救了世子衛則,但是最後論功行賞時卻因為身份而受到排擠冷落。
一身本事卻無處施展的慕容衝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會如此蹉跎下去了,直到他遇到了張簡。
自小便受人白眼的他當然不是一個隻會舞槍弄棒的武夫,慕容衝敏銳的發現這個世子身邊的新貴雖然出身不高卻極受世子信任,再加上他曾經還在甫州對張簡有搭救之恩,這便讓他省去了許多進身之資,折這讓本就拮據的慕容衝決定在張簡身上試上一試。
事實證明,慕容衝賭對了。
收回越扯越遠的思緒,慕容衝勒了勒韁繩停住了馬匹,喚來隨行的軍士詢問了一下距離南章還有多遠,便又快馬加鞭的繼續趕路了。
這次調往南康是慕容衝自己找到吳越請準的,本來這種外調的差事是沒有人願意去的,臨川可是上郡而要調往下郡的南康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被貶外放,但慕容衝確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知道找到一個好大腿可是要比傻愣愣的待在臨川等著天上掉餡餅強上百倍千倍。
就這樣慕容衝被任命為副將,帶著吳越為張簡精挑細選的將校踏上了趕往南康的路途。
而此時張簡也已經悄然回到了南章,張簡這個人本就懶散,如今沒有了大部分的軍務他自然也是樂在其中,現在更是乾脆直接躲在了郡尉府逍遙自在,除了一些必要的事務由王勉等人處置後交由他點頭外,剩餘的刑名之事張簡是全部推掉,你虞鬆不是喜歡大權獨攬嗎,好呀,都交給你。
這一日張簡在花園中閒逛,享受著所剩不多的悠閒時光。
心隨步動不禁思緒湧上心頭,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三年多了,三年來自己每過一天每跨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驀然回首忽然發現那個張簡卻好似沒有跟上來,而是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想著想著張簡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花園的池塘邊,平日裡張簡都是和王勉等人住在前院,而這後院裡住的則是晚莞和文茵,因為張簡始終沒能邁過心裡那道坎,所以對於二人的定位一直都是十分的模糊,再加上到了南章後亂七八糟的事接踵而來,一時倒是把她倆給忘了。
說來也巧張簡抬眼望去,卻見湖心亭中人影閃動,若有若無的琴聲也隨之而來,原來是晚莞和文茵二人正在亭中撫琴起舞,張簡對於此道一竅不通想來也插不上話,本想著轉身離開,可還沒等轉身就已經被眼尖的文茵發現了。
得!走不了了。
張簡見走不了了,於是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哈哈笑著打起了招呼“二位姑娘好雅興,倒是我唐突攪了局。”
晚莞、文茵馬上停下各自手裡的動作,雙手合抱放在胸前作揖。俗話說得好‘最怕場麵突然安靜’,三人一時間竟都杵在了原地。
最後還是張簡先反應了過來,二女看到張簡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這才收禮,“你們倆也彆站著了,坐下吧。”
“大人在此,小女子怎敢放肆。”二人侍立在側顯得極其恭敬的樣子。
張簡苦笑一聲,自嘲的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這個不善言談找不到話題切入點的毛病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們在這好好地,我一來反倒是讓大家局促,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那我就先走了。”
文茵一聽張簡要走立時出言挽留,“大人難得來後園,怎麼能因為小女子二人壞了雅興,我們坐下便是了。”
張簡這才滿意的說道“這就對嘍,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如此拘束。”
可這話一出口張簡便覺得似有不妥,迅速的輕咳了兩聲緩解一下尷尬後,張簡立刻佯裝鎮定開始轉移話題“到南章有一段時間了,不知二位姑娘住的可還習慣。”
“多謝大人關心,我們在府中吃住供應一應俱全,倒是讓我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南康畢竟隻是東南下郡,怎麼比得了都城建康,你們要是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可以讓侍女吩咐慶功去辦,不要有什麼不好意思或是顧忌。”
這剛坐下沒一會,張簡一席話說的二人又是起身作揖,“小女子二人本就是賤籍墮民,怎的在大人眼中就如此身嬌肉貴了,比起在建康以生色娛人,現在能如此衣食無憂無拘無束,真是想都未敢想過,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驟然之間,張簡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以他所想或許這兩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本該在父母身邊承歡膝下,再不濟
“哎,看來自己這前世三十年的思想還真不是短短幾年就能被現在這個時代同化的,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定會說自己矯情,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