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戰事的發展一如張簡所料的那樣,任衛牧如何猛攻曹燦在夷道是半步不退,猇亭大營之兵馬更是靜若死水,彆看現在衛牧每日依舊信心滿滿癡心忘得,可前線以蔣約為首的絕大部分將領已經感覺到了敗亡之日當在不遠。
這一日,蔣約再一次求見衛牧,這已經是自進軍宜都一個月以來蔣約第七次請求衛牧退兵了,可惜結果卻都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絕望。
“王爺,我軍已經猛攻夷道近一月,將士們疲憊不堪再加上天氣潮濕酷熱已經有不少將士染病,如此以往大軍未被擊敗便會自潰的呀。”
麵對蔣約的的哭訴衛牧依舊是不放在心上,隻聽他輕描淡寫的問道“既然天氣酷熱為何不讓大軍撤入山林紮營以避暑氣?”
蔣約強壓著怒氣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我軍所處地形複雜,若是將兵力分散一旦有突發狀況便會難以集結調動,更何況山林之中最忌火攻,一旦曹燦趁我軍不備放火,我益州幾十萬將士豈不是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衛牧聽了蔣約的解釋不但沒有表示理解反而開始責怪起蔣約來,直言當初是你蔣約信誓旦旦諫言攻擊夷道,如今一個月過去了你寸步未進不說,現在卻又到我麵前訴苦。
如果不是此時蔣約心裡還存有些許的君臣之義,估計衛牧身上早就出現十幾個透明窟窿了。
“王爺,如今後方有變,荊州之敵有備,如果再這樣下去敗亡之日當在不遠,王爺若是心有不甘尚可退而求其次,我們可退回白帝城稍作休整,待到後顧無憂再做計較也不遲呀。”
“退?”衛牧一聽到這個字雙眼頓時瞪得老大,“本王傾儘益州所有奉天討逆,你卻讓本王撤退?本王若是連這小小宜都都拿他不下,還有什麼臉麵去說奉天討逆,到時候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本王!”
此時的蔣約著急的就差流眼淚了,“王爺!正是因為此次代價頗大,臣這才勸您不要意氣用事,隻要這些兵馬尚在大事便有可為,還請王爺您三思呀!”
“噌”
衛牧陰沉著臉猛地拔劍暴起,冰冷的劍刃閃爍著寒光,蔣約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清晰感覺得到。
大帳內的氣氛一時間仿佛降到了冰點,衛牧用劍指著蔣約冷冷的質問道“要麼向前要麼死。”
蔣約長歎一聲苦笑道“既然王爺不納忠言,那微臣舍命想陪便是,隻是到時候請王爺不要責怪臣無能。”
之後的幾天雖然蔣約儘力的去約束部隊,奈何濕熱的天氣和夷道的久攻不下讓益州軍僅存的那點士氣也慢慢耗儘,更讓蔣約感到絕望的是涼軍出兵攻占漢中的消息也在軍中不脛而走,一時間鬨的是人心惶惶隱隱有嘩變之景象。
蔣約不到二十便從軍征戰,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那種久經沙場屍山血海滾過來的直覺讓他清楚地知道哪怕是他都已經無法再掌控這支即將瀕臨崩潰的軍隊。
值此進退兩難軍心渙散之際,蔣約不得不向衛牧提議用金銀來激勵將士鼓舞士氣,彆看衛牧隨身攜帶著大量金銀,而且有事沒事還總拿出來展示聲稱要賞賜有功將士,可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若是軍心安撫不好可是要命的事,所以蔣約極力的勸衛牧“散財以聚人心”。
可不管蔣約怎麼樣陳說厲害,衛牧依舊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回答,甚至最後還責怪起了蔣約未儘到當一個臣子和軍人的義務。
從衛牧的大帳中出來蔣約已經徹底的感覺到了絕望,如此吝嗇如此要錢不要命的主,誰還能替你去賣命?
就這樣在內憂外患之下益州軍更加離心離德、怨聲載道,蔣約更是瞞著衛牧在背地裡將精銳人馬秘密後撤至夷陵一帶以確保前方一旦戰事不利大軍能夠順利後撤不至於被截斷退路。
而此時堅守在夷道的宜都太守曹燦也敏銳的感覺到了敵軍士氣的低迷,與之前的猛烈進攻相比,現在城外的益州軍每日除了搖旗呐喊做做樣子外,已經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鬥誌了。
隱忍了一個月的曹燦知道決戰的時機到了,於是遣人秘密出城到了猇亭大營,相約舉火為號前後夾擊一舉擊潰益州軍。
可讓曹燦沒想有到的是,猇亭大營稍有異動便被時刻關注兩岸動靜的蔣約察覺,蔣約知道現在的益州軍士氣低落人心思歸,而荊州軍養精蓄銳以逸待勞了一個月,若真打起來後果可想而知。
於是蔣約做出了一個大膽且正確的決定,那就是在未稟報衛牧的情況下直接率領身邊的親兵裹挾著衛牧撒腿就跑,待到曹燦察覺想要提早發起進攻卻已是為時已晚。
正統元年八月,宜都太守曹燦趁益州軍士氣低迷軍心渙散之際,同時在長江兩岸出擊並於猇亭大敗江州王衛牧大軍,這一戰直殺的益州軍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屍橫遍野甚至飄滿了猇亭的江麵,可憐益州軍二十萬人除了蔣約臨時帶走的和夷陵駐防的五萬人馬外,其餘人等或死或降或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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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曹燦率領大軍乘勝追擊直逼夷陵,蔣約這邊因為逃得倉促戰船大多被截留在了猇亭和夷道的緣故是以衛牧蔣約和剩下的五萬人都未能及時撤退,就這樣曹燦占領了長江東西兩岸將益州軍剩餘的五萬餘人還有衛牧等人都包圍在了夷陵東岸。
長江下遊殺的血流漂櫓,而上遊龍門峽的張簡卻對曹燦的大勝絲毫不知,直到猇亭大勝之後的第三天,張簡才從季信的稟報中稍微意識到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峽口外的益州軍都撤了?”
聽到季信的稟報,張簡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信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末將今日循例出峽查探敵情,但見敵軍水寨旗幟歪倒不見哨兵,為防敵軍使詐末將便壯著膽子靠近了一些,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敵軍早已是人去樓空。”
聽到季信如此確定的話語,張簡幾人意識到益州軍如此反常的舉動一定是因為下遊的戰事已經有了結果,而結果一定是衛牧敗了。
張簡雖然知道季信不可能說謊,但對於這種關係生死的的大事還是親眼所見的踏實,於是乎張簡手忙腳亂的趿拉著鞋穿著背心衝出了大帳。
後麵的慕容衝、甘銳、孔朗等人反應過來後也都緊跟著衝了出去。
唯有王勉還算淡定,一把抱起架子上的薄甲和頭盔。
“將軍!你慢些!穿上盔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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