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陣陣吹得人不禁想將雙手縮進袖筒裡,可即便是如此寒意卻也絲毫沒能讓袁悠之冷靜下來。
本以為一切順利的袁悠之此時此刻可謂是鬱悶到了極點,本以為三路大軍齊頭並進攻入西川隻在朝夕,可哪曾想這剛一開始就事與願違,先是川南四郡百般推脫進軍遲緩,隨後又是夔州的曹燦大軍被調離,雖然曹燦的離開讓袁悠之感到東邊的壓力倍減,可隨著曹燦的離開這股聲勢也不再為其所用。
這裡麵的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江陵到底發生了什麼袁悠之不得而知,但是川南四郡態度的轉變肯定是高翔從中作梗。
袁悠之思慮再三本想親自回去處置此事,可還沒等動身閬中的急報卻到了他的案頭,看著丘華和盧春的呈報袁悠之並未感到什麼不妥,隨後便將此事擱置在了一旁,可不久後接踵而來的三個消息卻是徹徹底底的將袁悠之驚得目瞪口呆。
“傳令前軍退回德陽!快!”
此時已經六神無主的袁悠之才想起之前那份閬中呈來的情報,平日裡儒雅沉穩的袁悠之此刻近乎瘋魔般的狂笑著,他怎麼也沒到自己機關算儘到頭來卻讓一個張簡攪了局。
“哈哈哈!好一個張簡!好一個張簡!”
袁悠之狂怒的笑聲和摔砸聲回蕩在四野。
剛剛迎來正統年的第一個年節,益州的局勢卻是變得愈發的詭異了。
曹燦夔州退兵。
張簡兵進劍閣。
袁悠之退兵德陽。
川南四郡觀望不前。
仿佛一瞬間,這原本涇渭分明的局勢猛然卻又似水草一般雜亂的纏繞在了一起,時間也仿佛停滯了一般。
成都的高翔、德陽的袁悠之、僰道的四郡聯軍、還有閬中的張簡,大家刹那間都沒有了動靜,就好像之前的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即便如此,德陽的袁悠之惱怒之餘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哪怕是他對王勉的解釋分毫不信,如今的局勢就好像靜止的天平一般,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開始。
不過這樣的局麵不會持續多久,因為打破這個平靜的人已經在入川的路上。
“韓釗?”
張簡看著王勉從德陽送來的信不禁吃了一驚,這個韓釗身份可不簡單,他可是江陵韓氏之人,當今皇後的親弟弟,張簡之前在江陵之時雖然與此人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後來衛節命他隨王行雲出征,張簡對其也算是有些了解。
“在江陵時這個韓釗便仗著世家大族和皇親國戚的身份肆無忌憚橫行霸道,聽說後來衛節命他隨君才出征孟君,因在軍中行貪墨克扣之舉被君才給參了回來,沒想到今日卻與他在這蜀中相會。”
說著張簡將信遞給了一旁的慕容衝,自從王勉走後張簡身邊能一起商議之人也就剩下慕容衝一人了。
“之前聽聞曹燦已從夔州退兵,現在韓釗又奉旨入川,是不是說明江陵那邊已經決定對益州行懷柔之策了。”
張簡其實並不關心衛節對益州的態度,但是韓釗的到來卻恰恰證明了張簡兵行險著的正確。
“看來我們該動一動了,袁悠之對我們這種微妙的態度應該會隨著韓釗的到來徹底改變。現在的袁悠之之所以沒有對我們如何,便是怕我們徹底站到高翔一邊,川南聯軍觀望不前一旦我們再棄他而去,那這大好局勢可就要翻轉了。”
慕容衝疑問道“將軍是怕韓釗入川,袁悠之會借韓釗之手繼續行未成之事?”
張簡麵色沉重沉吟良久,他怕的就是益州一家獨大,到時候他自己就會成為棄子,如今韓釗既然到了巴郡,那袁悠之勢必不會再對他如往常那般和顏悅色,看來這僵局要搶在袁悠之和韓釗真真聯手之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