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二年五月,涼國會和衛伏突襲江陵的消息傳入蜀中,讓本還明爭暗鬥的高翔、韓釗等人為之一震,這一下大家也沒有了再胡搞下去的心思。
隨即韓釗以刺史之名召集各郡太守會於涪城,意在共商勤王救駕和抵禦涼國之事。
但大家雖然人聚到了一塊可這心卻並沒有,對於韓釗提出的聚兵出川解救江陵,蜀中眾人卻是反響平平。
以高翔為首的西川眾人以兵員匱乏糧草不足為由對出川之事表示為難,以袁悠之為首的東川眾人雖然沒有當麵表示反對,但期間不置一言其意已是昭然若揭。
韓釗雖有刺史之名但卻是獨木難支,看著這滿堂錦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韓釗隻能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後的張簡。
本來覺得沒自己什麼事的張簡,陡然間感覺無數淩厲的目光射向自己便知要壞事,本想著說點羅圈話和和稀泥,可顯然韓釗不可能會把這唯一的救命稻草鬆開。
“下官覺得,君父有難我等臣子自然是要竭力營救,隻不過”
還沒等張簡把話和回去,韓釗立刻打斷接話道“張太守說得好!君父有難我等為臣子的如果首鼠兩端畏首畏尾,那還有何麵目以君子賢臣自居!”
高翔見韓釗已經將此事上升到道德攻擊的層次並開始給大家戴帽子了,於是立刻起身慷慨激昂的表起了態“韓刺史所言極是,涼國蠻夷毫無誠信,如今圍我國都困我君父,我等身為大楚臣子如何能畏首畏尾毫無作為,本官願意親提一師與涼國決一死戰!”
“謔!”
高翔慷慨激昂的話語頓時讓大堂內的氣氛高漲,雖然大家表情各異但這些並不重要,韓釗聽到高翔表了態還以為功成大半,沒想到高翔接下來的話確是差點沒把韓釗噎的背過氣去。
“本官這就趕回成都整軍備戰,誓要與漢中之敵拚個你死我活!”
“漢中之敵?”
韓釗眼睛瞪的老大,他是打死都沒想到高翔能玩這一手,於是強壓怒意顫聲道“繁侯此言何意呀?”
高翔言語依舊激昂,走到當中環視眾人朗聲道“涼軍已經進至江陵,我等雖有勤王救駕之心奈何相隔數千裡,隻恨不能背生雙翅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過我等雖不能到江陵保駕卻可北上進攻漢中,此正是兵法所言之圍魏救趙之計。”
“圍魏救趙,嗬嗬嗬!”
“好一個圍魏救趙。“
堂內眾人麵麵相覷皆不言語,隻剩下韓釗那含怒無力的狂笑。
涪城之會注定是有會無果,先不說大家有沒有向楚之心,就說眾人心中各自的利益均不相同,最後當然也不能達成一致。
韓釗雖然積極可他的心中除了勤王之外難道就沒有為己為族之心?
高翔等人根在兩川如何會傾儘所有遠涉荊州拚死拚活?
衛節本就對兩川毫無恩德,韓釗入川更是差點將益州攪個底朝天,如今益州沒有投向涼國已是上天庇佑,至於其他皆不過是幻想泡影罷了。
最終在扯了幾天的皮之後,韓釗對這些益州世族是毫無辦法,再加上韓釗心係韓氏一族安危,最後隻得強帶著張簡的五千人馬和兒子韓亢手下的幾千人踏上了勤王之路。
“嗨,嗨喲喲,嗬嗨,拖呀,拖、拖拖拖……”
張簡立在船頭望著眼前的險灘惡水,纖夫合力拉纖,號子聲聲在空穀中回蕩。
也不知什麼時候身後慕容衝等人走了過來,見張簡望著前方愣愣的出著神,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也都不作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