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這事兒急不來,隻要一天比一天好,總有根治的那天。”商晚接過竹筒,將裡麵的山泉水一飲而儘。
清風吹過,拂起她身後柔順的發絲,在陸承景攤開的掌心輕輕劃過。
他下意識握住這縷發,像是握住了路過的風。
陽光照在烏黑的青絲上,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
商晚側身往他肩膀上一靠,語調有幾分懶意,“咱們的藥采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袁大哥還需要哪些藥?”
陸承景微微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些,展開紙張,溫聲念出草藥的名字。
前頭那些都沒什麼,隻一味藥比較特殊。
“崖薑?”商晚根據草藥名字猜測道,“這玩意兒該不會長在懸崖上吧?”
陸承景點頭,“崖薑又名骨碎補,慣常生於懸崖峭壁之上,對於治療跌打損傷和風濕骨痛有奇效。”
袁木生也知道這藥不好采,特意在紙上備注了安全為上,能采就采,位置太刁鑽不方便采摘的話,不要勉強。
飛簷走壁對商晚來說不算什麼,但問題是她不認識這崖薑長什麼樣啊。
總不能帶著陸承景一起飛簷走壁吧?
就……也不是不行。
“崖薑的葉片呈羽毛狀。”陸承景左手握樹枝,在地上畫給商晚看,“根莖與薑極為相似。”
商晚認真記下,拉著陸承景直奔最近的那處懸崖。
懸崖上開著一片小白花,隨著清風搖曳。站在懸崖邊往下看,能看到一層薄薄的雲霧,隱約可見下方山穀裡茂密的植被和那汪清澈的水潭。
當然,普通人看不了這麼遠,耐不住商晚的視力變態啊。
眼見商晚挎著竹簍就要往懸崖下跳,陸承景眼皮子一顫,忙提醒道“當心些,崖壁上多毒蛇蟲蟻。”
商晚反手朝他比了個安心的手勢,腳尖輕點,縱身一躍而下。
即便知道商晚不會出事,陸承景的心臟還是漏跳了兩拍,急忙探出半身往懸崖下望去。
商晚今日穿了一身煙緋色的長裙,在一片綠意當中相當好找。
從陸承景這個角度看過去,下方的人宛若一朵開在綠色藤蔓上的奇花,躍動間輕盈靈巧,仿若山間精靈。
心跳漸漸恢複常速,陸承景乾脆坐在懸崖邊,雙腿自然垂下,安靜地注視商晚的一舉一動。
“看看這個可是。”商晚踩在橫生的粗壯藤蔓上,頭也沒抬地朝上扔出一株帶泥植物,正巧落在陸承景旁邊。
陸承景拾起細看,葉片如羽,根莖如薑,聞起來略帶苦味,是崖薑沒錯。
他回道“是崖薑。”
“這邊好大一片。”商晚掃了眼身前的崖壁,問道,“這玩意兒藥鋪收嗎?”
收的話她就多采些。
陸承景道“收的,要把根莖完整地挖出來。”
“好。”商晚答應一聲,開始收割。
手掌所過之處,白光連閃,連藥鋤都不用,連葉帶根儘數收入空間之內。
當然,她也明白可持續采摘的道理,隻摘那些看著有年份的崖薑,小株小苗留著繼續長。
她還往這片澆了數滴靈泉水,加速它們成長。
感覺差不多了正要回去,耳畔突然聽到微弱的聲響。
好像是人的聲音。
隻有一聲,混雜在風聲裡,不好判定方位。
她轉著頭四處看,又一聲微弱的痛吟傳入耳中,商晚頓時確定了聲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