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許清知!
乞丐搖頭歎氣,“不止你,他連我也不認識。”
柳雲湘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乞丐。
“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重明瘋的時候的樣子?”
柳雲湘點頭,重明那時候腦子不清楚先是當自己是嚴暮的外室,後又是正室夫人,鬨了不少笑話。
“重明中了一種毒,這種毒會讓他一陣一陣的精神錯亂,表現在感受不到喜怒哀樂,不認識人,記不住事,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他為了治好自己,配了很多方子,可這些方子有沒有用,會不會適得其反,甚至毒死人,這些都不確定,他不舍自己冒險,便找人試藥。找人試藥,便要先服下他中的那種毒,然後才能試他那些方子。當初嚴暮將他擄到大榮,讓他救你,他提出讓嚴暮給他試藥,等同於一命換一命,嚴暮答應了。重明煉製出九香丸,而嚴暮服下了這種毒。來到金安後,潛伏在他體內的這種毒發作,就變成這樣了。但他不總是這樣,有時清明有時糊塗。”
柳雲湘皺眉,“他也會變成重明那樣?”
“重明是在服用過自己研製的解藥後才變成那樣的,嚴暮還不至於到他那一步,但也說不好,因為現在重明還在研製解藥,研製出一種就要嚴暮服下,保不齊哪天他就徹底瘋了。”
“你們現在住哪兒?”
“景川苑,按著規製應該賜府的,可北金朝廷以修葺為由,隨便安置到了一處院子。”乞丐說著往遠處望了一眼,“你彆去景川苑,那裡有北金也有大榮的眼線,咱們容後再細說,我得跟著他,他回家的路都記不住的!”
說完,乞丐趕緊追去了。
柳雲湘站在原地,久久的無法動彈。
她想象過兩個人見麵後,嚴暮氣她恨她甚至決絕的不理她,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不認識她。
她想象過他的處境會很艱難,她想幫他救他,但沒想到他瘸了,中毒了,還如此……落魄!
回到南紅樓,柳雲湘一遍遍告訴自己不可急,不可慌,慢慢來,他會好起來了的。
將商隊安置好,柳雲湘便在南紅樓後院住下了。
胡掌櫃找了當地一婦人做飯,做的是北金這邊的飯菜,柳雲湘吃不大慣,簡單吃了幾口就回房休息了。
當晚無事,柳雲湘翌日起的有些晚。
三個多月的奔波,這一歇下來,筋骨就散了。
子衿在院子裡練了一套劍法,聽到屋裡有動靜,忙端著洗臉盆和一應洗漱的東西進來了。
“姑娘,我在街上找到賣包子的了,我嘗了嘗,雖然味道不如咱們那兒,但勉強還是能吃的。”
柳雲湘打了個哈欠,見子衿一臉饞樣,笑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這邊的烤羊肉還是很好吃的。”
北金多草原,牛羊多,喜食肉,也喜歡甜食,主食是馬鈴薯和番薯,麵食很少,也不怎麼吃青菜。剛進入北金的一段時間,她和子衿常胃酸胃疼,現在雖然還不習慣,但湊合也能吃。
“什麼時辰了?”
“快中午了。”子衿道。
柳雲湘匆忙洗了臉,簡單吃了個包子,然後又拿了兩個,往外跑去。跑到前麵的十字口,沒等多久,便看到了嚴暮。
她跟那酒肆的夥計說了,往後他的賬都記在南紅樓。因此他手裡提著一壺酒,乃是上好的高粱酒,窖藏二三十年的珍品。
他叫邊走邊喝,仿佛這天地間隻有他一人,而他眼裡沒有任何人。
經過她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看她一眼。
柳雲湘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跟在他後麵。
他瘸著腳,一步一晃的走,衣服沾著土,不知是不是有人欺負他了。有人迎麵走來,與他撞了一下,他理也不理繼續走。
“嘿,眼瞎啊!”那男人罵了一句,回頭就見有個女人瞪著他,不由撓了撓頭,“你瞪什麼瞪,我得罪你了?”
“原來你不眼瞎啊!”柳雲湘哼了一聲。
“你!”
柳雲湘又瞪了男人一眼,小跑著跟上嚴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