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魯魯修和黑色騎士團的決裂不止一個人總結過原因,其中以蕾拉對卡蓮說的最為精辟,這也是日後卡蓮脫離騎士團,加入超合眾國情報局的重要原因。
卡蓮小姐,你問我這個問題我隻能說根本問題在於騎士團建立了一年多,他們居然沒能完成意識形態構建。還和恐怖組織一樣完全使用善惡二元論進行內部宣傳。
這樣的後果就是黑色騎士團實際上完全依賴於以帝國為坐標原點來定義自己。
我知道你不服氣可你仔細想想整個騎士團上下,是不是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何存在。不知道自己的權、責、利究竟係於何處?連魯魯修都是這樣。作為一個自詡熟知曆史的人,居然口口聲聲“對娜娜莉溫柔的世界”。他內心深處,有對帝帝國製度的痛恨,但是這根本不是明確的信仰。看起來不過是一種不明確的執念而已。要不是名為“反抗帝國”,恐怕已經被人厭倦透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黑色騎士團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有個國際玩笑這樣說——我們這些聯邦黨人就是生活在帝國境內卻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做帝國人的人。
魯魯修和騎士團就是這樣,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隻知道自己不願意成為帝國的一部分。
至於您的朋友更加就是這樣一群人——舊日本軍的刺頭、帝國的流亡者。他們在魯魯修這裡不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是找到了不成為自己討厭的人的機會。
反而帝國的意識形態不管好不好,是清晰具有可操作性的。雖然我也是聯邦派,但我不得不說。帝國的國家構建至少是完整的,任何人至少明麵上不敢反抗帝國。帝國唯一的問題,就是皇帝行不行?
我曾經和劉宣私下討論過黑色騎士團的問題。最後我們的結論是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不是魯魯修的問題,根源是日本人自身的眼界格局問題。現代日本就是缺乏國家構建,甚至連帝國那種以軍事征服為口號的構建也沒有。
而曆史上的日本對他們來說既近又遠,有如鏡花水月,不知道是有用還是沒用。
“那後來魯魯修放棄了生命拯救了世界,你們總該承認了吧?”對於蕾拉劉宣的結論,身為魯魯修堅定擁躉的卡蓮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很遺憾就是這個決定讓我們不太滿意。按劉宣的話說,作為長期生活在日本且同情日本人的布列塔尼亞貴族,早期的魯魯修終究還是太日本化了,他要真是稍微中國化一點,後續的破事絕不會有。
你要民主?那麼把民主扶上馬再送一程,這種曆史使命如果落下來了,難道不是任何一個公民都有義務要接的?這才是信仰。窮可以喝茶看書,達就要兼濟世界。
我個人的結論是,蕾拉繼續說道,“如果魯魯修是西方人,也不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西方這樣的製度扞衛者更是數不勝數。如伯利克裡、蘇拉、羅伯斯庇爾、拿破侖。”
隻有日本人才這麼糾結,典型代表就是黑色騎士團的扇要。
扇要作為一名落魄富家子,起初隻是為了複仇和生計才混進了革命軍中,結果卻官運亨通。黑色騎士團的戰績如同歐戰中的拿破侖一樣煊赫,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在將帝國逼入絕境的前夕如釋重負地投降,魯魯修成為新帝國皇帝後,他又被抵抗派奉為領袖,半推半就得成為拿破侖,最後窩囊地兵敗被俘。如果不是魯魯修另有計劃,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從表麵上看,他這輩子都在妥協,是個除了個人幸福,從沒有執著地堅持什麼的半吊子。哪怕上戰場之際,想到的也多是妻子和孩子的餘生。他的偉大和光輝,幾乎全部由時代所賦予。可以說,扇要就是個過度追求個人利益的良民或軟弱性和散漫性的投機者。
但也許扇要都沒想到的是,幾年以前時代的主題是呼喚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在天下太平,歲月靜好的時候,扇要和維蕾塔的這種行為在社會大眾看來非但不是缺點,反倒是公民認為理所當然的權利。加上恰到好處的平凡善良,很難不得到彼時普通平民的內心認同。
但如今時局維艱,危機四伏之時,國民對於上位者或精英的要求就會截然不同。假如他們眼中秒天秒地的戰鬥英雄在關鍵時刻,經常發表一些諸如“擱置爭議”、“以和為貴”等不合時宜的超理性言論,並且不能及時有力地回應人們對他的期望時,那他必然是要受到非議,甚至背上罵名的。所以卡蓮,你要知道未來騎士團是沒有前途的……
簡而言之,時代變了,新帝國再次出現,誰能承擔起這一切,誰就能成為真正的世界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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